屋里热烘烘的,她推开窗户透气。整夜的雪后,围墙边起了白白的霜花,绿蚁和红泥站在株光秃秃的柿子树下,两人左右扶着梯子,吴琅站在梯子上,伸手摘霜雪包裹的柿子,鼻尖冻得通红,吸了吸鼻涕,仰头摘红通通的柿子,绿蚁欢呼,“寺里的柿子是受香火洗涤,味道肯定与别处的不同,红泥,你不会和我抢的哦?”
安宁噗嗤声笑了,“红泥不和你抢你也不能多吃,不记得你闹肚子的事儿了?”柿子性凉,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上次绿蚁就是吃多了才上吐下泻的。
见她醒了,绿蚁松手就欲离开,吓得木梯上的吴琅差点摔下来,“绿蚁,我替你摘柿子,你能不能扶稳点,摔着我我要你好看。”吴琅昨晚守夜,天亮才回房间,刚脱衣躺下就听绿蚁喊他,他以为安宁出了事,火急火燎套上衣衫就跑了出去,谁知竟是绿蚁瞧上人家树上的柿子了,红泥不帮她,只能来找自己。
绿蚁讪讪笑了笑,手抓着木梯,不禁催促,“吴琅,你能不能快些,摘个柿子不费力气吧?”要不是她自己太胖怕木梯不承重,她就自己爬上去摘了。
吴琅翻了个白眼,摘了几个丢进雪地就收了手,趁着绿蚁收木梯红泥捡柿子的间隙,他走向窗边,小声将昨晚发生的事儿说了,“昭武侯的住处夜里有人闯进去,伤了他和几名刺客,他怀疑是薛世子干的......侯府的人来问奴才,奴才什么都没说......”吴琅担心和傅佑远有关,昭武侯府的人来问他夜里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时,他斩钉截铁的说没有。
安宁懂他的意思,沉吟道,“远弟性格沉稳,断不会选在寺里动手,这件事和咱没关系。”身处兵部尚书的位置,得罪的人岂是少数,没准还有人想要昭武侯死。
吴琅心下稍安,逢院子里有人来,他适时止住了话题,接过绿蚁收好的木梯扛着走了。
来人是寺里的小和尚,手里提着一篮子柿子,说是薛名扬去山下摘的,特意送给她们尝尝鲜,绿蚁眉开眼笑的接过,“替我家小姐谢谢薛世子了。”出家人四大皆空,绿蚁没什么好给小和尚的,便从刚摘的柿子里挑了最大最红的给小和尚,“劳烦你专程跑一趟,这是谢礼。”
小和尚神色怪异地瞅了眼绿蚁,掉头就跑,绿蚁以为他不好意思,随意就着袖子擦了擦,张嘴咬一大口,嘟哝道,“很甜啊,为什么不吃呢?”
安宁看得摇头,小和尚真要喜欢,哪儿有柿子留给绿蚁,慈安寺山林果树多,各式各样的果子都有,这种柿子烂在树上都没人摘,院子这株柿子树的柿子约莫留着供人赏景的吧。
安宁想得简单,并没过多在意,去正殿烧香的路上遇到薛名扬,他问起院子里的柿子树她才察觉不对劲,狐疑地打量他,“是不是有不妥的地方?”绿蚁说问过寺里的人,得到同意才让吴琅摘的,但看薛名扬兜着坏笑的表情,她隐隐觉得有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冬天了,是不是都冷得不评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