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许氏想象着那个画面,脸色白了白,“大人,民妇当时一时冲动,现下已经记不得了。”
游敏之道:“那本官便告诉你,经仵作查验,陈秀才是先被人用重物击中头颅,然后用宰牛刀分尸的。”寻常人家烹食做饭的菜刀不够锋利,造成的伤口也不一样。所以仵作验尸后,县里才会立刻清查屠户和厨子等善刀之人。
游敏之继续道:“你说你是怨愤之中,冲动之下杀人,那你为何又要将之分尸?”
陈许氏嘴唇哆嗦着,“我怕……怕别人发现,想分尸后寻个地方扔了。”
游敏之又问:“那你为何不先藏尸,而是先回娘家?任由尸体摆在灶屋中被人发现?”
陈许氏眼神闪烁,又慌又乱地找借口,“民妇……民妇当时慌了神,心里害怕,急着回娘家求助。”
游敏之冷笑一声:“你分尸的时候不急,分完后倒是急了。”他一拍惊堂木,这一下力道用得格外重,吓得堂下诸人都抖了一下。
游敏之道:“本官看,你与真凶之间定然关系匪浅,当日凶手用重物击打陈秀才头颅,陈秀才惨叫一声后晕倒在地,随后你急急出门回娘家,窜通邻居伪造不在场证明,而那个凶手,则在你出门后将陈秀才杀死分尸,是也不是?”
陈许氏肩膀一颤,低着头没有说话。
堂下唯一还能说得出话的只有徐土了,他连忙高声喊道:“大人真是英明神武明察秋毫!陈秀才家住得偏,出点动静外人也不容易听到……幸好草民当日在家,否则杀死陈秀才的凶手可就逍遥法外了!”
游敏之冷冷瞥他一眼,“本官看是幸好那几两银子吧!”如果不是昨个儿贴了告示,只怕这贪财怕死的徐土再过个一年半载都不会说出线索。当然,也多亏了秦峥的提醒,否则这会儿他还没法分辨这堂下五人的话里哪句真哪句假。
“陈许氏,杀了陈秀才的真凶是谁?”
陈许氏挣扎了片刻,低着头道:“是张杵。”
张杵是本县一家酒楼的掌勺,尤善解牛之术,刀工十分了得。当初也在排查的范围内,然而……
沈若轻:“她说谎!”
秦峥在屏风后打了个手势。
游敏之侧头望了屏风一眼后,脸上登时显出怒色来,惊堂木一拍,他厉声道:“陈许氏,休得污蔑无辜之人,真凶到底是谁?”
陈许氏肩膀一塌,不敢置信地抬头去看县令,万没想到他竟然能这么笃定自己在说谎。
“陈许氏,你并非手刃秀才的真凶,若是现在迷途知返,说出真凶是谁,本官可免除你娘家兄嫂的罪责。”
陈许氏瘫坐在堂下,听了这话神色挣扎,却咬紧牙关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