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您的水囊都装好了。您放心,都是烧开的水。”茶棚伙计将秦峥的三个水囊递还给他。
秦峥道了声谢,付了钱,却没有急着回到马车边,而是走到那几个正在说话的行商跟前,问起了方才他们说的事。
中间一个肥胖的商人有些警惕道:“你打听这个作甚?”秦峥高大挺拔,络腮胡子黑皮子,看着就格外凶悍。
秦峥抱拳道:“在下秦五,正欲送自家小姐前往松坞县投亲,方才听几位大哥说起松坞县之事,一时好奇,便忍不住来问一问。”
正好这时,沈若轻掀开车帘子往他们这边看过来,离得远,她脸上又戴着面纱,众人看不真切,只觉得那女子气质与众不同,不像是乡野出身,倒对秦峥的话信了两分。
没过多久,秦峥跟几个行商道了谢,又替他们结了茶钱,就在他们热情的笑容和目送中回到马车旁。将几个水囊挂好,他扬起鞭子,赶着马儿往松坞县的方向而去。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沈若轻其实可以派小蝴蝶过去偷听,不过这么点距离她也懒得折腾了,直接开口问。
也许是想到沈若轻直面好几具尸体却面不改色的情景,秦峥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地跟她说了,“前几日,松坞县发生了一桩命案,一名县里的秀才被人杀害,残忍分尸于家中灶屋内,他家娘子回家后吓晕了,是邻居报的案。据说,那名秀才平素为人和善,从不与人结仇,至今凶手还未查出。”
顿了顿,秦峥继续道:“本朝政治清明,松坞县更是民风清正,多年来百姓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如今出了这桩事,县里只怕已是人心惶惶,死了的还是名秀才,敏之如果不能尽快抓出凶手,接下来的官路,只怕会很坎坷。”敏之就是秦峥口中那位任松坞县县令的好友。
沈若轻对此表示非常理解。就算是在大宇宙时代,如果一个区出了惨案还一直抓不到凶手,那个区的区长也是要吃大挂落的,而且不止是抓凶手,还要同时安抚恐慌的居民,想想都头疼。
马车骨碌骨碌不断往前行驶,终于在日落前赶到了松坞县。
秦峥以前来过松坞县,印象中是一座不怎么富裕的小县城,但由于连续几任县令都为官清廉秉公执法,县里的风气倒是非常清正。
但是这一次来,县里明显冷清了很多,天还没黑透,家家户户就紧闭门户,显然是害怕那不知道藏身何处的凶手。
由于昨天传过信,游敏之早就知道秦峥大概会在这个时候过来,因此下午一直让人在县城门口看着,那人见秦峥的外貌与县令描述的一样,又上前问了问,确定后立刻领着人往县衙去了。
县令一家就住在县衙后边的院子里,听到人来了,立刻就从公案中抬起头,起身前往相迎。
只是他刚要开口,就被秦峥及时抬手止住了,游敏之见秦峥面上带着易容,又见县衙门口人多嘴杂的,心中一个激灵,猛地醒过神来,心道这两日真是忙昏头了,竟然忘记这位交代的事。
于是顺势握住秦峥的手,佯做亲热地笑道:“五郎总算是来了,可叫我好等,来,快进来,已经让人备好席为你接风洗尘。”
秦峥却冲他摇头,然后右手掌心向上,伸到了车帘子前。
游敏之正疑惑,不一会儿就见一只雪白的纤纤玉手从车帘子里伸了出来,搭到了秦峥掌心里。
此时天色虽暗,衙门口却灯火通明,游敏之就看见那只放在秦峥掌心的手,暖玉一般,似泛着光,叫人看得移不开眼睛。
游敏之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古怪,不是说被刺杀正在逃命吗?怎么还有功夫带一位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