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姬凔原本在平陵御的屋子里头酣睡,被外头声音惊醒,睁开眼又瞧不见熟悉的人,登时大哭起来,那守着的两个小丫头唬得面如土色,当中一个忙不迭的冲过来寻找平陵御。
“瞧瞧,可不是个小娃么?”平陵御瞧了瞧还扯着他衣袖念念不放的蒋修,不由笑道。
“先生,这几日凔儿都是跟你睡么?”一行人索性都去了平陵御的屋子,平陵御忙上前几步伸手抱起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家伙,嗅到熟悉的气味,还带着眼泪的娃娃登时抓着平陵御的衣襟,眼睛还包着眼泪便先裂开嘴角笑了,“我也要跟你睡。”
“凔儿年幼自然是跟着我睡。”平陵御一看蒋修便知道这家伙醋了,登时笑道,“你往日都说自己是小郎君了,怎的如今还要跟凔儿一道争呢!”
“先生。”蒋修登时就要掉眼泪。
“你又不是不知道先生身子弱,明日你们一早便走,吵着先生了如何是好?”白露从内院回来,刚巧听见蒋修的话,她一面脱了外头的斗篷,一面冷笑,女儿家到底比小郎君心思更细,如今自家先生显见是跟姬将军凑在一起了,但男儿薄性,情谊浓时是巴不得日日夜夜都将对方捧在心上,等到情转薄时,弃如敝履,先生亲族不显,五族里头都寻不出姻亲来,她如何能不为自家先生考量?如今显见小公子是被视作姬家的继承人了,俗话说生恩不及养恩,他跟着先生关系越密切,日后视先生如父,若是先生与姬将军有一日闹僵了,也免得先生老来膝下空落,无人赡养。
“那先生,你答应我,你们往晋州定然要给我写信,若是寻不到驿站,也要先写下来积攒着。”蒋修想了想果断放开了平陵御的衣袖。
“先生往晋州是有要事的,每日行案文书,公文民事无数,如何有空日日给你写信?且你要读书学文,昼夜勤奋才是,怎能做小娘子一样,日日牵肠挂肚?”白露瞧着他黏糊糊得样子就觉得好笑。
“好白露,先生忙,你便给我写呗。”蒋修听了也觉得她说的有理,也不知道是最初便被这小娘子管教着还是其他,他对上白露总不敢放肆。
“若是得了空闲我自然给你写。”白露见他一副霜打茄子的样子,也不好再说打击他的话,只得应诺了。
一时几人又说了一会子话,瞧着天不早了,便赶着几人去休息。
次日清晨,等平陵御醒来之时,天光已经大亮了,微微低头,便瞧着姬凔不晓得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了,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头像个被翻了身的小乌龟,挣扎着手脚,却因为人小力微动不了,他也不哭不闹,睁着一双葡萄样的大眼睛就瞪着平陵御,也不晓得他等了多久才瞧着平陵御醒过来,登时咧着嘴就笑了,偏生他正是长牙的时候,虽然已经瞧得见七八颗了,可仍旧免不了淌口水的,平陵御心念一动便让系统给拍了下来。
两人玩儿了一阵平陵御从熏笼上取下温热的衣裳穿上,外头的丫头听到声响进来,伺候着两人洗漱一面又转达白露的话,说是蒋修韩铮两个天不亮就出发了,蒋修趴在屋子门口看了他好久,又不忍心吵醒先生便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而白露自己则跟着辛嬷嬷往梁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