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呢?”听得响动石劲披衣起身,在护院的陪伴下开门出来,黑暗之中,灯笼发出暖光却照的不甚清楚,但嗅觉早一步便将血腥味反馈过来,石劲不由大惊。
“石侍郎。”燕白抱拳行礼,一面指挥身无大碍的郎君两两一道救护其他受伤的郎君。
“还劳烦燕指挥守着石侍郎的宅子,莫教其他人再来打搅。”周坚朝着两人拱手,“坚还要领着这几个刺客回禁宫复命,听说今日一早刑部提审两个人证,还请侍郎压后,等圣人旨意。”
“这……?”石劲一愣。
“周郎将放心,白定然遵照吩咐。”燕白眼珠子转了转,微微笑了笑,“白这就去调一队郎君过来。”
“如此,有劳燕指挥!”周坚闻言笑了笑,“这样的天气最适合往西市吃羊肉汤锅,今日事毕,坚便请指挥一聚,还请指挥莫要推辞。”
“好,白等着郎将邀约。”燕白也不多问,当即朗声一笑。
“给他们点个炭盆,不要教人冻死了。”周坚与二人寒暄完毕,接到传信的另一队禁军带着囚笼过来将幸存的是三个刺客抓起来,一行人便借着夜色往禁宫过去。
“是。”一行人带着囚车在深夜中小跑,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禁军所,而此时已经过了丑时,距离辰时还有两个多时辰,周坚看了看安放在院子里的囚车想了想吩咐道。
他身上并未受很重的伤,因此只是让粗使的小吏打了热水来将身上擦拭了一遍,脱去外袍,在屋子的榻上勉强合眼睡了一会儿。
这一夜,周坚睡得并不踏实。
他习武多年见血还是第一回,梦里都是黑衣人铺面的杀意,夹杂着能证明姬家人清白的庆幸欢喜,让他忍不住在卯时便迎着初生的日光爬起来。
晨曦初露,淡淡的光线之下,他看到了那三个躺在囚车里被卸了下颌束缚着双手的郎君,看着竟是年轻得很,与自己也相差无几,他心中微微生出几分不自在,都是同样年纪的人,富贵如他,并未吃过什么苦,也有权利选择自己将来做什么,可也有如眼前人,一次一次在生死线上搏命的。
“郎将醒的早。”看守的禁军见他起身不由咧嘴笑了笑,招呼道。
“炭盆不要熄灭了,看着若是日头大了给他们上些清水,我不希望等我回来就无法问话了。”周坚收回眼中透出的怜悯,朝着几人吩咐了几句,转身便朝外走。
隔着禁军所不过百十步路便是朱雀大道,此时天色尚早夜市还未散尽早市又开始,一路过来卖饺子、混沌、面饼、汤圆、糍粑的不计其数,周坚对这些小吃并不陌生,早年大朝会之前,舅舅常常白龙鱼服带着他一早溜达出来,便在此处买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