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一起是可以讨论其他话题,文化、艺术、时尚,哪怕是流行歌曲也行,但如果两个人只讨论一些浅显的东西,时间长了总会厌烦,因为很了解对方会说些什么。他很高兴能跟她讨论的如此深入、如此——广泛。这是从未有过的。
仔细想想,没错,他是曾经有过不少女朋友,从中学到地区检察官,他的生活中从来不缺美丽的女人,但从没有哪一个能跟他讨论军事和政治。
他是政治家的孩子,出生在政治氛围浓郁的家族,他就脱离不开这种环境。他想过别的职业吗?也许,之前他还想着跟查理办杂志呢。但办杂志是否就是他认定的“事业”了?他不敢肯定。
议员是他想做的职业乃至“事业”吗?之前他也不敢肯定,母亲去世后他陷入了迷惘,不知道自己的人生目标在哪里。以前都是为了父亲、更多的是为了母亲,上法学院、当地区检察官,都是母亲的愿望,当时他为什么连考三次律师资格才考过?实际是有些孩子气的反抗,希望母亲能放弃让他去当个律师的念头。
他感受到了母爱也是会令人窒息的,他从来没有机会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想要的事业。
他想从政吗?他不确定,但他渐渐有了一幅清晰的愿景,他希望让更多的人活的好一点,“为人民服务”不应该是一句空话、一句口号,而要站到合适的地位才能真正的做实事、做好事,他就必须从政。
没错,慈善机构是可以解决一部分问题(贫穷、环保、家暴、性|别|歧|视、种|族|歧|视等等),但要真正解决这个问题,需要从立法的根本上解决。
“honey,你应该从政。”小肯尼思突然说。
张文雅停下来,“嗯?”
“你心地善良,有能力,又学的政治科学,你本来就应该从政。”
“我还很有钱呢。好吧,不算太有钱,一般有钱。”
他笑,“对,有钱的人从政比较好。”
“在美国吗?”
“是的。”她可不能回到中国去从政,万万不可。
“要入籍。”
“你想要入籍的话,不需要排期,我马上就能安排。”
好家伙!对新移民来说等入籍得排期好几年,移民局随时家访,申请通过之后还有一大堆繁琐的手续,还要在政府公务员的带领下宣誓效忠国家,搁他这儿就是浅浅一句话的事情。
“我现在还没有想好,等毕业再说吧。”
“你不入籍就只能在纽约和加州考律师资格考试,别的州都不行,都要求美国国籍。”
“纽约州的律师执照就够用了,”她忙说:“我也不打算去别的地方。”
“不回中国吗?”
“偶尔回去,我还有个学校呢。”
“对啊,张校长。”揽着她的肩膀,“你可真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