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不走,你起来坐到椅子上,要不等会儿又头晕了。”
乔棉像哄小宝宝一样哄了肖让半天,他的情绪终于恢复平稳。
“你哪儿都不要去!”
“我一直陪着你。”
吃完早饭,乔棉监督肖让服药。
之前急救中心医院开出的诊疗单,标注着两天回去换一次外伤药。她观察肖让的后脑勺,突然想要轻轻揭开纱布看看伤口情况。
不料他紧紧护住脑袋:“我怕疼!”
“乖,就瞄一眼,我保证不会弄疼你。”
肖让眉头皱成深深的川字,委屈地扁着嘴,下巴的皮肤呈现出核桃皮一样的纹路。
“小棉,你下手很重,我是领教过的。上学期我和小旭参加校际篮球赛,我不小心摔破了膝盖,你拿生理盐水帮我清理伤口,弄得我生不如死。”
上学期?
乔棉胸口憋闷,仿佛堵了一团棉花。
肖让记忆里的时间已经完全混乱了。
他说的校际篮球赛,发生在高二那一年的秋天。当时他确实受了伤,但伤到的部位不是膝盖,而是右手中指。
比赛地点离学校和家都很远,当天不能往返。
在肖让和姜旭的引荐下,乔棉随队出征,暂代学生会后勤部长一职。
所以,当肖让接球挫伤右手中指时,乔棉作为队里唯一的女生,被委以重任,帮肖让处理伤情。
肖让的指甲盖整个掀起来了,血流如注,指根和指关节肿胀。
为了安慰明显慌了神的乔棉,他始终保持淡然的微笑:“没事,你尽管包扎,我不怕疼。”
乔棉记得,她把他的指甲盖按回原处,用生理盐水冲洗掉血痂,撒满消炎粉和止血药,然后往他右手中指上裹了厚厚的绷带。
此后,将近半个学期的时间里,肖让右手不能弯曲,强行换左手写字,赶作业刷题考试全不耽误。他还被同学们调侃“身残志坚”,并且在学期末拿到了班里评选的“最有毅力奖”。
如今他口吐真言,想必当年真是疼得难以忍受,只是碍于强烈的自尊心,他才默默地把苦水咽进肚子里。
乔棉决定不再强人所难。
她走回卧室,解锁行李箱的密码,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回头瞅瞅半掩的衣柜门,她打开查看——原来,除了自己的衣服挂得整整齐齐,肖让常穿的正装和休闲装也挂进了柜子里。
肖让咧嘴笑了:“我的杰作你还满意吗?”
“满意。”
“我半夜收拾的,幸好你睡得很香,没有被我吵醒。”
“我希望,”乔棉走过去,上半身微微倾斜,倚在肖让身侧,“你以后不要把累活重活都揽在自己头上,告诉我,我和你一起分担。”
“我是男人,理应照顾你。”
乔棉转到肖让对面,与他四目相接:“答应我,以后我们互相照顾。”
这句话,早在七年前她就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