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不在一个队里,冯琳从来没跟陶星蔚过过招,但出于身高优势与队长身份她也不在怕的,于是中指戳着陶星蔚的胸口,愈发叫嚣道:“我说,你跟你教练的那些龌龊勾当——”
冯琳话还没说完,陶星蔚一个后摆重拳就往她下颚挥了过去——绝对的冠军速度和力量。
“陶星蔚你他娘的敢打我……!”
由于双方都没有防护措施:冯琳眼前发黑,下巴直接歪了一道,从口中飞出去两颗血牙;陶星蔚除了有点耳鸣,倒是觉得自己还能再来几回合。
冯琳的惨叫声把所有人都吸引了过来。
看到她们的队长嘴角被打地都是血,疼得起不来身,一个个都是蒙的。
今天教练们都去市里开会了,晚上本来是由队长带领的自由训练,这下子所有人只有手忙脚乱的份:劝架的,叫队医的,捡牙的,还有偷偷跟教练联系打小报告的。
陶星蔚出了这一拳的气,就直接走人回宿舍了,也没人敢拦她。
到了晚上,陶星蔚才觉得自己的右手有些不大对劲,疼得她翻来覆去的有些睡不着,拿起台灯一看才发现手背已经肿的跟馒头一样高了。
现在队医那估计都在忙着处理冯琳的伤,她也懒得过去凑热闹。
可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凌晨两点,副领队吴大龙先给她打了电话。
吴大龙是上个世纪国内具有代表性的拳击运动员之一,退役后就一直留在国队当领队,也是挖掘陶星蔚的伯乐。虽然现在他已经退居领导层二线,但陶星蔚的生活训练他一直有跟进。
“我的小祖宗,你真把女队队长给打啦?我说你就不能先忍一忍?施鸣把你保在队里可不是为了让你惹事的!这下好了,现在队里明确要下处分,你让我怎么帮你兜,你下个月的世锦选拔赛还要不要参加了?”
年纪大了总是免不了啰嗦。
陶星蔚插不上话,就干脆等他叨完了,才说了句:“吴叔,下月资格赛我可能真参加不了。”
吴大龙要炸了:“祖宗,你可真是我的祖宗嘞!你打人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资格赛的事呢?这次队里名额肯定是有你一个的,结果你就给我惹这事!别以为你运气好有点天赋就不用珍惜机会了,说不去就不去!运动员有几年能耗的,你这是想跟谁赌气呢!”
“不是,我打人的时候忘带拳套了。”
陶星蔚说这话的时候,还淡定得发困。
吴大龙差点就当场死亡了。
他听到的消息是冯琳下巴脱臼还掉了两颗牙,这种力道打出去,要是陶星蔚自己没带防护措施,手不残也得重伤。拳击运动员最稀罕的就是这双手,要是手给废了,可比下十次处分还要严重。
他心脏有点受不了刺激,直接捂着胸口挂掉电话,冷静了两分钟后,又打了一个回来:“十分钟后门口集合,我带你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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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吴大龙把陶星蔚送到了市第六医院,这家医院离训练基地最近,又以骨外科在全国闻名。
这个点只能挂急诊。
吴大龙去给她办手续缴费,陶星蔚站在急救中心熙熙攘攘的大厅里等,穿着一件毛茸茸的棕色卫衣,戴着连衣帽,把受伤的手藏进了口袋中,远远看像一只无辜的小奶熊。
她的外表天生具有极高的欺骗性,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刚打掉人两颗牙的杠把子。
凌晨三点的医院恍若白昼,到处都充斥着酒精消毒水与血腥冗杂的味道,并不好闻,可陶星蔚却意外习惯这种味道。
她跟大多数人不太一样,她喜欢医院,并对医院的味道有一种特别的情结。平时碰见穿白褂子的人,她都会不禁多看几眼。
原因只不过她暗恋过以前一个来国队实习的队医哥哥。
当时她才十二岁,又怂又草包,人家走之前不但连个qq号都没要到,连自己的名字都没告诉他。
后来陶星蔚越长越邪气,就对这事越后悔,以至于这么多年她总惦记着那队医哥哥,在拳队压根就没看上过别的师兄弟,更别说她的教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