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瑶很会装可怜,但凡遇到任何一个机会,就绝不放过,面色苍白委屈巴巴地说:“学长,你可以留下陪我吗。”
姚瑶怕一个理由不够,又加了一个理由,“我还怕黑。”
冷彦然站在她床边,淡淡地垂眸看她。
姚瑶浑身无力地瘫在床上,脸色发白,唇也白,嘴上竟然还不消停,和生病时的沈飞真是一模一样,总想着借机占便宜。
冷彦然话到嘴边的“好”字吞咽回去,若有所思道:“我去给你拿个被子,晚上可以开着小灯睡。”
姚瑶嗓子都在冒烟,难以置信地说:“学长,你还是人吗?我是病号。”
冷彦然点头回答:“是人。”
姚瑶:“……”
姚瑶从头到脚都在难受,还被冷彦然的直白伤了心,提着被子往脑袋上一蒙,“你走吧,让我自生自灭吧。”
冷彦然好笑地拍拍她脑袋上的被子,语气平静,“我去找医生,再给你带点吃的回来。”
姚瑶听他说要找医生,立即很乖地和冷彦然说了一遍她所有症状,事无巨细甚至包括刚来拉萨第一天就洗了澡的事也都和他说了,说完就再次钻进被子里不理人。
下午三点在色拉寺听辩经,再到现在,姚瑶到了吃晚餐的时候,还真有点饿了。
但她脑袋没钻出来,直到听见关门的一声响,她才钻出被子,嘿嘿嘿笑出来,边咳边笑,在床上打滚,打电话给颜兮,“颜颜!”
姚瑶声音虚弱,但她的兴奋完全无法掩饰,“学长去给我买饭了!这个寒假我一定要追上学长!”
颜兮恭喜姚瑶,然后担心她,“刚才和你通电话你咳嗽了,没有真高原反应吧?”
“真高原反应了……”姚瑶不好意思地说:“我也没想到我体质这么弱,不过你不用担心,有学长照顾我呢!”
说着姚瑶又兴奋,“我争取今晚让学长陪我睡!”
姚瑶心里想的是很单纯地陪她睡,毕竟她现在虚弱头晕胸闷也做不了什么,但这话说出口后就怪怪的。
她想了想解释道:“不是那种睡,是很普通那种睡。”
姚瑶话音方落,房门的位置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哦?哪种睡?”
无波无澜的、很平静的、清冷的、属于冷彦然的声音。
姚瑶狂按手机侧边键挂断,高声喊,“你怎么还在啊!你居然偷听!”
冷彦然抱着肩膀走进来,皮鞋踩在酒店地毯上,声音很静,手撑着她枕头俯身说:“我是想看看你还怕不怕黑。”
姚瑶捂着脸尴尬地无地自容,身体直往后躲,眼睛也躲着他,“不怕黑了,你能当作我刚才是梦游打电话吗。”
冷彦然轻拍她脑门,“睡吧。”
姚瑶直愣愣地看着他,“你和我一起吗?”
冷彦然:“……你自己。”
“哦。”
这次一道关门声后,冷彦然是真走了。
姚瑶怕冷彦然再折回来,不敢乱打电话,也不敢玩手机了。
除此之外,心里有一种浓浓的安全感,什么都不用担心,也不用害怕。
姚瑶四肢瘫软,眼皮渐沉,终于入睡。
过了十分钟,冷彦然轻轻推门进来,把抱来的被子放到她床侧,为怕黑的姚瑶打开洗手间的灯和落地灯。
姚瑶睡得很深,在被子里显现出一个侧身蜷着的睡姿。
冷彦然俯身看她,她脸色仍是病态的苍白。
她似是睡冷了,被子提到脖子,又缩着脖子向上卷了卷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