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屈服于他姐的财势,非得摆出一幅悲天悯人的模样,忍辱负重地来伺候他这个残废。
你们为五斗米折腰很了不起?
难道就只有我阴鸷变态,与世为敌?
七年过去了,压断双腿的疼痛似乎仍旧没有消失,曾经也骄傲也都化为了嫉恨。
凭什么,要是他呢
当年那些人都往前迈步了,只有他不自由,留在原地发霉,向死而生。
陆行鸟不会飞,失聪的少年听不见。
而他陆慕笙,不但不会飞,连跑都跑不起来了。
他的“翅膀”彻彻底底折断了,轮椅倒是又宽又大,拥挤在人群中时,像条搁浅的邮轮。
偏偏,他又曾经这样耀眼过。
似纸鸢随风而起,直上青空。
如今长线崩断,直坠下来,来路不清,去路未明。
庄殊收拾完东西,胡乱抹了把地板,吭哧吭哧下楼去了。
陆慕笙在轮椅上靠了一会儿,重新拿起画笔,在干燥的画布上涂了好几下,才发现画笔又干涸掉了。
他摘下黑框眼镜,将笔随便往地上一扔,闭上眼睛休憩。
不知道是不是在室内待久了的原因,他越来越容易疲惫,也越来越容易生气。
像是暮秋的梧桐叶子,又轻又脆,随便一阵风就颤动不止。
墙上的电子钟滴滴答答走个不休,仿佛唠叨个不停的温琴。
窗户没关紧,风声太吵,天气太闷,肚子……陆慕笙叹气,其实,肚子也是饿的。
毕竟,他已经快24小时粒米未进了。
说来也是奇怪,这位新来的所谓生活助理,下去都快一个小时了,也没把吃的重新送上来。
她不是才来第一天?
这难道不算消极怠工?
陆慕笙拿起电话,拨了下去。
这个座机号码分机无数,遍布别墅的每个角落,只要不是睡得昏死过去,肯定是听得到的。
没过几分钟,电话果然被接了起来。
“你好。”庄殊的声音听着居然带着股睡意。
陆慕笙皱起了眉头:“你去哪儿了”
“偶像……阿笙啊,什么事儿?”
阿笙……
陆慕笙实在懒得纠正这么自来熟的称呼,憋着气问:“你在哪儿?”
“我?我在自己的房间啊。”庄殊的语气再自然不过。
“你的房间?”
“对啊,”庄殊打了个哈欠,“都快10点了啊。”她要睡美容觉了哇。
“晚上10点,”陆慕笙咬牙,“我还没吃饭。”
“咦,”庄殊总算清醒了点,“你不是不想吃?”
陆慕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