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都来不及从面前那些琳琅满目的美味佳肴中选择自己喜爱的食物,空着的盘子就被填满。
缺了一角的蛋糕,剩下半个圆的甜甜圈,三分之一的馅饼,彷如被施舍般从他口中节省下来,放在我的盘子里。
更恶劣的是,居然!都是甜食!高热量,高糖分,对孕妇极其不友好!
于是,默默看着这些‘残羹剩菜’的我:…………
虽然还不至于厌恶甜食,但是…此时面前是一整桌目测足够十个人吃饱的食物分量,我认为还不需要吃别人吃剩下的东西。
所以,这人是几个意思?!
眼睛是斜视了还是怎样?总把食物往隔壁座的盘子里塞究竟什么毛病!
掀桌,或者把盘子连食物一起掀到他脸上,这两个选项在脑子里来回盘旋,并且让我很有立刻实施的欲/望。
片刻过后,这混蛋又一次把省下来的布丁往我盘子里放的时候,我终于忍无可忍,“你是不是需要看看眼科医生?”
而他居然一脸莫名其妙,“我的眼睛没问题。”
我磨了磨牙,努力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心平气和的问,“既然没问题,你吃到一半的东西为什么往我餐盘里放?”
“啊?”他这才恍然大悟似的挑了挑眉,正往我面前放的手悬在半空,然而,开口却说了件毫不相关的事——至少,我不太明白。
他说,“每个夏洛特都接受过毒/物/训练,至少后半段新世界已知的毒/物,刑讯使用的药剂,精神控制类的违/禁/品,必须能品尝或者辨认出绝大部分才允许单独出海。”
“所以?”我听得莫名其妙,你家的孩子从小接受训练,和我们现在讨论的话题有关系吗?
他瞥了我一眼,目光里依稀仿佛写着‘你这女人别不识好歹’,“所以,至少,给你的这些食物是安全的——”
“毕竟,我可不想在餐桌上目睹有人被/毒/死,或者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行为失控,那会让我倒胃口。”
说话的同时自顾自将最后半个布丁放进我的餐盘,之后,似是心有不甘的啧了声,“你该觉得荣幸才对,你是第一个从我这里分走一半食物的女人,相信也是唯一一个。”
那半个布丁被他放在盘子边缘颤悠悠晃动,就象我岌岌可危的理智,然而他还在继续说,非常不高兴的语气,“解决了阿加雷斯和特里那混蛋之后,你休想再得到任何特殊照顾。”
我:…………
好吧你赢了。
…………
之后————
按照他的说法,为了让他不必目睹/毒/杀/案件发生,或者看见什么不和谐的事,我接受他的‘好意’,食用经过确认安全无害的剩菜。
简直食不下咽。
想想这些都是他试吃过的剩余,我的心情就怎么也愉快不起来,所以吃得有些痛苦,另外还必须忍受隔壁座传来的,彷如苍蝇般的絮絮叨叨,双重叠加之下,不过几分钟而已,我的心情坏指数一路降至史无前例的低。
这人,夏洛特.大福或许性格就是如此恶劣,我的脸皱得越像个酸梅子,他嘴角掀起的弧度就越高,那种坏得流油的笑,分明就是幸灾乐祸。
而那些带着嘲讽性质的话得不到回应,他就开始问一些与食物无关但是很私人的问题,并且不得到回答不肯善罢甘休。
几次三番过后,我又一次败下阵来。
这人太卑鄙了!我完全不想搭理他,他就明确表示要继续为我‘检测’一些安全食物,例如水果,并且是真正吃掉一半而不是切开那种。
天晓得他怎么会忽然变得这么敏锐,居然看出我实际上有些洁癖,我连‘剩菜’都不能忍受,怎么可能接下沾着别人口水的东西。
仅仅是想象就快受不了,所以输了。
忍受了十几分钟终于忍无可忍结束这痛苦的用餐,我推开只稍稍动过一点点的餐盘,无可奈何的抬手,扶额,“好了好了,把那半个苹果从我面前拿开,你想问什么就问,我会照实回答。”
关于,‘之前卡塔库栗让手下搬空了镇上的高级女装店,结果你什么也没带,女人不都喜欢漂亮衣服和首饰之类的吗?’————类似这种的问题,我听得很累。
他之前的话题一直绕着我的布包里边装了什么,说实话…我的行李里边装着什么风格的衣服,实际上我都是随手塞进去,完全没注意,不都是他们的手下代买的吗?
当然我也不认为他会对女人的衣服感兴趣,所以,别在旁敲侧击。
…………
他显然很满意我的妥协,随即收回斜地里伸过来,几乎戳到我面前的那半个苹果,重新放到自己嘴边咬了口,含含糊糊的说道,“你的行李里和你每天所穿的衣服,不是白色就是黑色,你是在服丧吗?”
我转过脸,抬了抬眼睛,静静的看向他。
目光所及,这年轻海贼丢开那个残缺的苹果,探出手,沾着香甜汁液的手指擦过我的耳廓,轻轻碰了碰我的头发,“另外,你的包里明明塞着些首饰,却一直只用墨黑的素色发带。”
“不穿颜色鲜艳的衣服,不佩戴任何金属饰品,饮食也尽量避开肉类和酒,虽然孕妇确实不该喝酒,但是一点肉类都不碰就很奇怪。”
他不再使用那种半嘲半讽的语气说话时,原本就极特殊的声线显得低迷暗哑,“我不太了解南海的风俗,不过营地那边有手下猜测,你或许是在为谁服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