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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全部都是混蛋!
就算天夜叉分析得很正确,以至于让夏洛特.佩洛斯佩罗那渣滓暂时撤下按在他脸上的赤色标签,他也一点都不觉得欣慰好么!
在别人真(爱)情(恨)流(交)露(织)的时候居然大放阙词,简直该死!
头疼过后,黄猿狠狠的调回注意力,下定决心不到最后绝对不会再分心关注什么留言!
于是,全部心神投入到直播当中:
而到此时,画面里,对他的恨声质问,她承认是她给了他回应————她在陌生的世界醒来,对过去一无所知却身负替死命令,同时更面对无边的黑暗与恶意,她彷如溺水之人,唯有竭尽全力回应他,哪怕他给予的特殊,刺探多过善意。
就象她说的那样,她认为她和他是一丘之貉,确实,他和她从相遇开始就彼此防备相互算计,两人之间那种因为相似而相知,进而渐渐产生的特殊情意,到底比不过各自的坚持。
所以,她才会说,‘未来倘若有机会再见面,我会告诉你,我真正的名字。’
那不是狡辩敷衍,而是确确实实的…对他的回应。
黄猿知道的,他一直知道她,就象她能看出他有几分诚意,他同样能察觉她是否真心。
所以,他的恨意疯狂顷刻间冰雪消融,取而代之的是悲伤,因为来不及了。
等到这一刻才等来她的承诺,可惜,她和他那样相像,无比傲慢又唯我独尊,就象片刻之前,他在真相大白将要反目成仇之际才愿意承认爱意愿意退让,她会选择软弱的真情流露,当然是…无可挽回之时。
他转身急匆匆走向那堵坍塌的外墙,透过那里远眺葬礼举行的位置,她在他身后轻声道谢,她不会因为自己利用海军而觉得内疚,到底却也将他的另眼相看记在心里。
她说的那些话让他的脚步微微一滞,只是不等转身,刹那间,那如海潮般扩散的喧嚣先一步传了过来。
二十多年前那幕惨烈/剧/变真正开始:
灰蒙蒙如雾气般的异象自岛屿低处的建筑群之间溢出,以缓慢却不可阻拦的速度扩散,又一点点朝着高空攀升,不过片刻就如巨大阴影笼罩在马林弗德岛屿上空。
起源处正是海军为弗雷德里克.加文举行葬礼的那片区域,确切的说是那间大教堂。
宁静的白天,肃穆的葬礼,因为那片来历不明的预兆,渐渐酝酿出由惊愕带起的哗然。
画面里,他的身后,她低声向摩尔冈斯解释,她透过细节窥见到弗雷德里克家族的信仰,以及死者加文的隐秘习惯,她说知道入殓仪式需要神父进行祷告,所以,关键词是——宽恕。
弗雷德里克的葬礼仪式上,神父为死者进行祷告的祈文当中确实有她需要的那个词,所以,室外天幕之上遮蔽的阴云,是以那个关键,[宽恕]作为开始。
她的语调不紧不慢,说那些话时视线越过他的背影投向更远处的天空,这一刻,那素来平静绵软的声线徒然带起刻骨恨意,森冷冷的杀机再无掩饰。
漫天迷雾很快幻化为墨黑闇火,自起/点处起灼然拔高的狰狞火焰,在马林弗德岛屿之内与天空之上无形无质燃烧。
惊怒之下他猛地转过身问她做了什么,却迎上她怨毒扭曲的疯狂眼神。
天空之上燃烧的闇火映在她的眼中,光影明灭间,那双金褐宝石色的眼睛深处,仿佛有无边地狱之门正在缓慢地开启一线。
她在越来越多的喧哗与嘈杂声中,冷冷的回答他:
‘是所有被害者的愤怒之火。’
‘那些孩子临死前的痛苦与恐惧凝结成黑暗,它们被放入弗雷德里克.加文的身体,哪怕死亡也将如影随形。’
‘那个罪人将永远被惩罚之火燃烧,身躯化为灰烬,灵魂将永受折磨。’
‘至于接下来你们将看到的那些,是真相。’
黄猿在当年一开始并没有看见,他身后的高空究竟演绎些什么,可当时,透过摩尔冈斯惊愕至极甚至愤怒的眼神,他也大概猜得到————正如此刻画面之外的他目睹的,所谓,痛苦与恐惧凝结成的黑暗,是弗雷德里克.加文的全部恶行。
每一个在无边恐惧与痛苦中死去的受害者,每一桩曾经深埋地底不为人知的罪恶,所有被极力掩盖的真相,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暴露无遗。
二十多年前的葬礼当天,教堂聚集着成百上千人,死者亲属,海军将领,政府官员与贵族来使,以及,伟大航道之内所有知名媒体的记者。
甚至,异象的笼罩范围内,更有马林弗德全岛不明真相的平民和士兵,伴随着高空之上那一幕幕惊天罪恶的揭露,无数旁观者发出的惊呼与尖叫,汇集到一起几乎要响彻云霄。
政府与海军费尽心思试图维持的虚伪正义,顷刻之间碎为齑粉。
…………
高空凝结的幻象之下,酝酿已久的喧哗嘈杂刹那间变质成为巨大混乱,而身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她却若无其事,缓声对着呆站在一侧的摩尔冈斯说道:
‘社长先生,我的初衷与海军中士迪安违背军令寄出揭发信件一样,我和那个年轻人都相信,正义或许会迟到,却一定不会永远缺席。’
她说:
每一个受害者曾经的遭遇,无论是谁打算掩盖事实,都不会成功。
因为,这片火除了马林弗德,也在受害者们的埋骨之地燃烧。
以弗雷德里克的尸体与灵魂为代价,以所有受害者残余的痛苦恐惧为媒介,你们眼前所见,名为————审判。
无论是过去、现在、与未来,每一个不作为的知情者,与同谋帮凶,甚至谈及此事时散发恶意的旁观者,都将为此付出代价。
————那确实是她为加文一事定下的裁决,名副其实。
然而在当年,黄猿并没有预料到,她口中的[审判]竟有着恐怖至极的杀伤力,画面之内,后果尚未出现的这一刻,他仅仅是愤怒,为她的不顾一切。
因为,天空之上燃烧的黑火,烧尽的不仅仅是政府海军希望的平静假相,同时也是在烧毁她和那小鬼的容身之处!
他知道她聪明得象个妖怪,摩尔冈斯出现之后,他也知道她蓄谋已久,可他没有想到她藏着的后续竟是这样!
她竟然选了这样可怕的方式,让一切大白于天下!
简直疯狂至极!
倘若如她所言,高空那片火除了马林弗德,也将在受害者们的埋骨之地燃烧————那么,混乱与动荡的扩散不可避免,局势很快会恶劣到前所未有。
而这之后才是真正的不可收拾,他几乎能想象,政府与海军震怒过后会怎样疯狂报复始作俑者,她到底有没有想过自己的下场?!
既然她选择与政府海军为敌,哪怕站在人道主义立场,海军不会交出作为幸存者的那小鬼,却同样不会再为她和那小鬼提供任何保护。
或许她不在乎个人安危,可她也该知道,她闹得举世皆知,她要保护的那小鬼会是什么下场!
更何况她有着人形师的身份,那个暗世界恶名昭著的掮客是赤土大陆追缉十五年的要犯!那小鬼更是cp势在必得的药人!失去海军的庇护,她和那小鬼的今后可想而知。
她明明那样聪明,为什么偏偏做出愚不可及的选择?
他为她的自作主张而失去冷静,几乎口不择言:‘那么你也该知道,你闹得举世皆知,你要保护的那小鬼会是什么下场?’
质问她的这一刻,他眼睛里的焦虑甚至多过愤怒,‘我不认为你如此愚蠢!’
只是没想到,她却立刻回答了他,‘当然不。’
‘我可不止会那一个魔法阵。’
她没有给他惊讶或者询问的机会,错开与他交汇的目光,视线仿佛是看向更远处,又仿佛是看着眼前那方寸之间的虚无————
画面里,二十多年前的她眼底有一线流光划过,那是诡秘而愉悦的笑意,随后悠悠的接下去,说道:
[以我之名,献祭替身偶人的身体,这个身体每一分都将化为灰烬,以此为代价。]
[换取,从此刻开始,这个世界上无论是神明还是人类,无论是意识还是行为,任何一种对尤妮丝产生的恶意,都将受到惩罚。]
这一刻,画面之外,黄猿的心脏猛地如被针尖刺入————他来不及阻止…
一切发生得太快,当年他如果知道,她说的那些话每一句都会应验,他无论用什么手段,即使是杀了那小鬼也好,都会让她闭嘴。
他一无所知根本不知道该阻止她,所以,他眼睁睁看着她在那话音落下之后,身躯骤然被燃起的闇火包裹。
惊/变发生的瞬间,他朝着她伸手试图去救她,那具被黑火烧灼的偶人躯体却在他指尖坍塌,被虚幻之火彻底吞没,他收紧的手掌心只攥紧空气。
她带着笑意的眼神还残余在他视网膜之内,她却消失得无声无息。
————以我之名,献祭替身偶人的身体,这个身体每一分都将化为灰烬————
她为了换取那个小鬼此后的万无一失,当场付出代价。
…………
黄猿看着画面中那个,保持着伸出手的姿势僵在那一动不动的自己,二十多年前的惊痛隔着漫长时光再次卷土重来。
然而下一秒,来自于直播第三方视角,多重空间次元镜头忠实记录的一幕,又惊得他…霎时间忘记一切:
画面里,她消失的位置,那空无一物之处再次悄然亮起光芒,模糊的明蓝色缓缓凝结,化为一双小小的,晶莹剔透的六芒霜华,伴随着虚无中传出的,难以辨认音色的模糊声音:
[双天归盾,我拒绝]
那对霜华当中有各自一枝棱角亮起,瞬间复又全部迸散,碎片般的星芒当中一朵明亮如日的橘色光辉凭空诞生,凝结出一个盾牌将那小鬼包裹进去。
当年黄猿看不见此时异次元视角演绎出的隐秘景象,可他知道,那朵橘色光芒形成的…与其说是盾牌不如说是治疗舱,直播画面里出现的那个立方形三角,有着不可思议之力,最终竟能让那小鬼重新‘苏醒’。
只是…双天归盾?那是什么?她的另一种能力吗?
电光火石间,那点疑惑转瞬即逝,黄猿很快又重新专注,因为…此时的直播里,二十多年前的他终于有了反应:
片刻前的在极度惊愕中,他的手被保护力量直接弹开,他被拒绝了,她留下的保护在诞生之际就彻底拒绝他靠近那孩子————至少,他在当时是这么认为。
所以,剧/变导致的惊痛过后,他几乎失去理智。
巨大的痛苦与疯狂怨恨,让他在这一刻想要毁灭一切,原本首当其冲被他报复的是那小鬼,可惜,另一种来自潜意识的警告惊醒他岌岌可危的神智,让他记起…
她用代价换来的,对那小鬼万无一失的保护:从此刻开始,这个世界上无论是神明还是人类,无论是意识还是行为,任何一种对尤妮丝产生的恶意,都将受到惩罚。
潜意识一再警告他让他无法做出疯狂举动,也因此,那份嫉妒与恨意迅速变质————摩尔冈斯,作为在场目击者的世界经济报报社社长,难以避免成为他迁怒的唯一人选。
所以说,黄猿一直认为摩尔冈斯非常识时务,并且也运气极好。
因为在他将心中的杀意化为行动前一瞬,迈出的步伐足尖却踩到飘落在地的信纸,是摩尔冈斯在惊惧后退时松手掉落,白色纸张摊开在空气中,当他居高临下望去,入目所见的是…
由生涩笔触所书写的文字:罪恶逃脱制裁,正义保持沉默,那么,收件的您又将如何选择?
不是迪安的字迹,这封信应该出自她之手。
收件的您又将如何选择?
她和迪安的信件,世界经济报报社社长是唯一一个亲自前来的掌权人。
虽然理由微不足道,却也让他被狂怒暴戾搅得混乱的意识微微一滞,而紧随其后,他随身携带的通讯器响起,致电者是当年他麾下的副官,向他报告一个来自军部的命令:
马林弗德全岛陷入混乱,军部下令所有防守部队即刻进入紧急状态,所有行动暂停,随时待命。
正是这一前一后两次打扰,才终于让他取回理智,也让摩尔冈斯暂时逃过一劫。
他回复副官,依照军部下达的指令行事,通讯结束后转而对着那个已经偷偷摸摸蹭到门边,却来不及逃出去的摩尔冈斯,露出一个称得上和蔼的微笑:
‘耶招待不周,慢走,不送。’
接着,他一边目送那个惊慌失色的男人,彷如被恶鬼追赶般逃离现场,一边取出另一只电话蜗牛,发出命令:
‘将那个今早抵达海军本部的男人带到我面前,另外,藏匿在马林弗德的cipherpol-aigis0成员一个不留。’
这句话很显然摩尔冈斯也听见了,下一秒那位社长先生逃得更快。
…………
到此为止,接下来的发展,黄猿不用看也记得一清二楚————他在血腥狼藉的房间里等来了最后一个知情者。
弗雷德里克.加文曾经的副官,以伤病退役的那个男人,库尔特.西南将在不久之后被他的私军押送到他面前。
然而在那之前…
等待时间另一端,二十多年前这场,爱恨难以界定的往事真正落幕这期间,他似乎不出现说点什么不行了呢
因为,画面中央位置,来自夏洛特.佩洛斯佩罗的赤红文字,象是某种以立方倍数增长的病菌,正在密密麻麻占据屏幕,并且,只有一个内容:
黄猿大将,你的阴谋曝光了,出来!
————这样。
连那个标志性口癖都省略。
黄猿啧了声,考虑一瞬,为了避免直播画面真的被彻底遮住,只好勉为其难的给予回应:
‘耶要向老夫请教什么呢?’
而他的发言一出现,几乎是顷刻间就得到嗯不是回答,夏洛特家那个失心疯的白痴出现之前,其他观众们更莫名其妙的质问先一步霸占留言位置:
‘夏洛特.佩洛斯佩罗,你又发什么疯?’
‘真是够了!白痴!’
‘快滚!别以为老子真的怕了你们big.mom海贼团!’
‘呋呋呋附议。’
‘佩洛斯尼,你说什么啊?’
‘喂!发现什么了吗?佩洛斯大哥。’
而等到观众们各种暴躁不满,外带满头雾水的留言飞快跳跃一阵过后,才是夏洛特.佩洛斯佩罗姗姗来迟的发言:
‘我可是为了大家的性命着想,诸位难道一点都看不出来吗?我的小公主消失之前留下的是审判和诅咒啊perolin’
‘二十多年前加文事件可以说震惊世界,诡异的是流传在外的情报和事实差距悬殊,之前大家也觉得奇怪,海军怎么可能做到彻底封口————那个疑点今日水落石出,答案是,我的小公主所给予的审判和诅咒,让所有尚且存活的知情者从此噤若寒蝉。’
‘那个审判:无论是过去、现在、与未来,每一个不作为的知情者,与同谋帮凶,甚至谈及此事时散发恶意的旁观者,都将为此付出代价——所以二十多年前的葬礼当日,无论是马林弗德还是事发地都造成大规模死亡事件,因为那是审判的判决结果。’
‘也因此你们海军才能将贵族派系盘踞军中的势力连根拔起,因为,所有被你们视为阻扰的家伙都被判处[有罪]进而死亡,活下来的根本不足为虑————黄猿大将,我说得对不对?’
‘而她献祭换取的那个,[无论是神明还是人类,无论是意识还是行为,任何一种对尤妮丝产生的恶意,都将受到惩罚],这样的诅咒,当年同样也让你们铲除无数阻碍,对吧?!’
‘那样前提之下,黄猿大将,你到如今也该说实话了吧?你…从直播那天开始,是不是就等着小公主的诅咒再次应验?’
‘什么?!’
‘佩洛斯大哥你说什么?!不可能!’
‘没有不可能,你们这些笨蛋怎么也不想想,为什么直播开始摩尔冈斯就表现得胆小如鼠,黄猿是海军大将甚至天龙人出身又如何?摩尔冈斯也不是真正懦弱的家伙,他畏惧的根本不是黄猿,他是在忌惮小公主。’
‘他当时在现场听见小公主的审判和诅咒,并且事后亲眼目睹后果,所以由始至终他在关键时刻都保持沉默,因为小公主留下的阴影对他太过深刻。’
‘不信你们问问当事人,甚至直播间剩下那三位海军,问问他们几位,二十多年前是不是我推测的那样就知道了啊perolin’
‘呋呋呋我明白了,是那个微妙的预感,对吧?夏洛特.佩洛斯佩罗,不得不说,曾经big.mom的大脑你,真是心细如发呢呋呋呋呋呋’
‘joker先闭嘴!摩尔冈斯你不要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