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凌音姐姐,你在听我说话吗?”
梨花带雨的泣诉了一长串,却没有得来半点回应,莫雅含泪的眼眸中闪过厌烦,但她善于掩饰,在旁人看出来之前,便已经将之转变为了失措与惊慌。
凌音回过神来,神情淡漠的对上莫雅哀戚的面庞。
那并不是一副多么惊艳的长相,至多也就是清秀。不过对方的脸骨很小,轮廓又柔和,再配上一双不小的眼睛,就给了人一种人畜无害的柔弱感。
对方显然也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里,哭泣时会憋着泪,直到稀疏的下眼睫无力承受,才放任大颗滚圆的泪珠自面庞滑落。而在此期间,对方又会微微的瞠大双眼,让那双蒙着水光的眸子更显无辜。
凌音欣赏着眼前的‘少女落泪图’在心里反思,若非自己一早便知之了对方的本性,单看这表象,她说不定也会手少女的欺骗,对她心生同情。
所以说,人不可貌相!
莫雅被对面投来的冰冷视线弄得心头一跳,罕见的在面对自己的‘至亲’姐姐时,莫名的感到胸闷气短。
几乎是本能的,她撇开了视线,不敢再与之对视。
是她的错觉吗?
莫雅的内心出现了一瞬的惶惑。
此刻坐在她对面的明明就是那个对她无所不应的傻姐姐,可是她看着对方熟悉的身形、熟悉的面容却只觉得无比的陌生。
一年不见,她的傻姐姐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不过也对,毕竟她的傻姐姐坐了一年的牢,据说还被挑选出来去参加了一个死囚直播的项目……
想到那个她还没有看过的据说很红的死囚直播,莫雅的心里便不禁升起了浓浓的怨怼。
就是因为那个莫名其妙的死囚直播,才让她落的今天这步田地。
本来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无论她的傻姐姐是替她顶罪坐了牢还是被判了死刑,这件糟心事都已经跟她没有关系了。
她好不容易勾搭上了一个来诺澜星穷游的旅客,她使劲了浑身解数才好不容易让那个旅客带她离开诺澜星,她都已经踏上了繁荣星的土地,她的美好生活即将开始……
结果这一切都被那个该死的死囚直播给打乱了!
莫雅在心里暗暗咬牙,面上却仍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柔弱模样。
“姐姐,你为什么不理我,你在生阿雅的气吗,你真的这么狠心不想再见阿雅了吗?”
她哭得可怜,一边哽咽的质问,一边朝凌音伸手。
两人虽是相对而坐,离得也很近,但是中间却隔着一道透明的玻璃屏障,玻璃墙上仅有一个人头大小的开口。
莫雅半身伏在桌面上,将一只纤嫩的手探到玻璃墙的开口处。
凌音对于莫雅的质问表现的无动于衷,她眼睫略略一垂,看着那只无比细嫩的手。
显然,这是一只没有干过什么粗活的手。
——因为这只手的主人有一个任劳任怨替她遮风挡雨的傻姐姐。
凌音摸索着自己素白却带着薄茧和细小疤痕的指尖,心想若此时坐在这里的是原主,看到莫雅狼狈的模样,听到她的声声泣诉,再有费劲伸过来的这只手,大概终究还是会心软的将之掬起吧!
掀起眼皮,凌音无情的回答了莫雅的质问:“是,我不想再见你。”
莫雅一怔,眼中满是愕然,就连做戏的哭泣都忘了。
“姐姐……”
“不要叫我姐姐,我不是你的姐姐,”不想再听对方黏腻的唤自己,也不想再听对方哭哭啼啼,凌音直截了当道,“你的姐姐已经为你顶罪而死,我是凌音,但我不是你的姐姐。”
“别绕弯子了,我们今天就把话都摊开来说了吧。”凌音微微歪头,盯着莫雅审视的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我会来这里见你是因为我要和你脱离亲缘关系,需要你的数字签名。”
顿了顿,凌音没有去在意对方脸上震惊的表情,而是继续道:“那么你呢?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见我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想要我继续替你顶罪帮你开脱,还是想要我找人……保释你!”
听到凌音最后重音吐出的三个字,莫雅的脸皮不可自制的抽了抽。
既然来了,凌音自是提前做足了功课。
她自己用身份识别器查了,也咨询了知无不言的善意辩护人南泽。
例如:以莫雅的现状,她会被判几年?而莫雅在受审讯期间、在被判刑后,凌音这个‘姐姐’又可能在哪些方面帮到她?
南泽告诉凌音,原本莫雅只是防卫过当过失杀人,刑期通常在三到五年。
但是现在她藐视星盟宪章,找人顶罪、逃避应有罪责,刑期可能会延长到八到十年。
而她着急见凌音,无非是自己穷途末路了,想着她的那个傻姐姐或许能替她在外奔走。
毕竟以现况来说,莫雅被定罪判刑基本已经确实,就是一个时间问题了。
无论最终的判刑年限是八年还是十年,之于莫雅都是一个不可想象不能忍受的刑期,她势必要寻求渠道来替自己减刑。
这个世界的法律还是很宽松且人性化的。
囚犯们除了在服刑期间表现良好会被予以减刑,每年还会被给与一次申诉忏悔的机会。
一旦悔过书经由官方审核通过,同样也能得到一定时限的减刑。
这一点,就具备很多的可操作性了。
只不过服刑期的囚犯显然没有办法完成这些操作,也就需要外面有人来替她张罗着四处走动关系。
此外,还有一个能令莫雅最最快速、便捷逃过刑期的办法,就是保释。
这个世界的保释又分为名誉保释和消费点保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