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殿门被人打开,有仆从陆陆续续的走了进来,虽然尽量压低了脚步声,却还是叫她生出一股烦躁之意。
一个沙哑的男音低声说了两句什么后,她感到自己躺进了一个冰凉的容器中。有丝丝凉意顺着皮肤游走,让她渐渐舒适下来,终于再次陷入沉睡之中。
第二日一大早,季时音是被窗外清脆的鸟鸣声吵醒的,她坐起身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白玉冰床上,昨夜的凉意大概就来自这座冰床。
一个穿着青灰色长袍的男子跪坐在床边微微敛目,双手搭在床边,一股青色的能量正从他掌心源源不断的输入到冰床上。
他的半边脸,甚至身体某些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都匍匐着大片大片类似于灼伤的青灰色硬壳,搭配着眉眼间缠绕着的丝丝病态,让他看上去阴郁又不好相处。
此人便是原主的第二个弟子,颜安。
颜安的本体是一只青鸟,在一次灭族之祸中被魔尊从大火中捡了回来,虽然修为并不出彩却擅长医毒,便被魔尊留在了原主身边。
见她醒来,颜安恭谨的后退两步跪在地上,声线沙哑破碎。
“师尊醒了。”
季时音浑身难受得厉害,她挥挥手示意颜安退下,自己躺在床上整理原主那些混乱的记忆。
昨天的情况并不是突如其来,原主的母亲是烈火狐族,这个种族的魔修成年后每三月便会有一次发.情.期,解决之法其实也很简单,只要与异性完成一次双修便可。
然而这事到原主这就变得十分奇怪了,按理说原主已经一百三十岁,这个年纪在魔族不算大,却也早就成年。
可原主如今却还是一副尚未成年的外形不说,连尾巴和耳朵都未曾全部化形,修炼至今仍然保留着半人半狐的模样。
魔尊不敢让原主顶着这副形容幼嫩的壳子与人双修,生怕她无法承受双修过程中肆虐的灵力,于是只得千方百计寻来这一方冰玉床,在烈火狐族发.情.期到来时借以外力缓解。
这方白玉床使用者自己无法催动,必须有一人在旁替其日夜看护,于是每三个月,她的四个“弟子”便会轮番值守,一次七天,直到她平安度过每次发.情.期。
这次恰巧轮到颜安。
躺在床上缓了缓,季时音撑着床沿坐起身来,试着下地行走,然而脚才一落地,就感到浑身传来一股巨大的酸软,让她整个人朝着地上摔去。
一个身影及时接住了即将摔到地上的她。
“师尊还是让弟子一直随侍身侧吧。”
颜安说罢,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躺回床上。
过了没一会儿,季时音就感到一股熟悉的燥热袭来,整个人再次陷入混沌之中,余光隐约看到颜安站起身来重新跪坐到床边,丝丝入蔻的凉意将她重新包裹。
季时音舒服的喟叹一声,完全抵挡不住随后如风暴般席卷而来的巨大困意。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季时音揉了揉睡眼,还是觉得浑身难受得厉害。
颜安坐在一旁翻阅着一本旧书,见她醒来,关切的问到。
“师尊可感觉好些了?”
“无碍。”
季时音冷漠的回了一句,气氛有瞬间的凝固。
原主的记忆中,她和颜安并不亲近,少的可怜的交集也只是每次轮到他值守的时候。
颜安似乎早就习以为常,沙哑的声音继续说道。
“师尊,小五已经在殿外跪了多时。”
季时音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小五是谁。
步青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