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然,二壮又隐讳的往花椒这边瞟了两眼,压低了声音和牛大婶说:“今儿咱们店里来了贵人,说是京城来的。吃了嫂子的饼觉得新鲜要带回去给家里人吃,本来还想见见做饼的人哩,知道只是咱们店里寄卖的,便给了一两银子,说是全买了。让以后再有这类的新鲜吃食,他在咱们镇上的时候,只管往他那送。”
牛大婶听了更加心里不踏实了,一两银子,就这么点蒸饼就卖了一两银子,牛大婶总觉得跟做梦一样。回过头拉着花椒,满脸的不可思议。
花椒知道人家二壮早就看出来蒸饼是她做的了,便也不再遮掩。“还有店里的茶水费呢。”
“那倒不用了,客人另外给了打赏。再说了,咱们东家说了,还指望你下次有新鲜吃食再在咱么这里寄卖呢,不用分的这么清楚。”
花椒看了眼牛大婶,心说这样的事儿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毕竟这里的风俗人情和她前世不同不说,她还是个姑娘家,为了生计抛头露面已经是无奈之举,再要是......
“二壮啊,这可不成,一码归一码咱们说好了的。以后但凡我们有新鲜的吃食,第一个总是要想到你们福满楼的,这个你放心好了,毕竟咱们沾亲带故的,还指望你提携咱们呢。”
二壮见牛大婶和花椒执意,便也不好多说什么。引着她俩进了后门,“嫂子,我先带您去账房那里结钱。至于其他的,您可和咱们东家说去,我可做不了主。咱们东家是个大善人,您二位尽管放心好了。”
牛大婶之前见过几次福满楼的东家,知道这是实话,便也安心的扯着花椒跟在二壮的后面进了福满楼的后门。穿过一条小的回廊,看见一个小门,二壮立在门边掀起了帘子.
“嫂子,还有这位姑娘,请吧。”
花椒冲着二壮点了点头,算是承了二壮的人情。进了小门,眼前豁然开朗,福满楼的东家不愧是个有些墨水的乡绅,店里的铺陈简洁大方,看着就敞亮。
楼下也就摆了大约十来张桌子,这会儿都坐满了人。管事的这会儿正忙着,看见二壮过来,忙喊他过去帮忙。二壮忙将牛大婶和花椒带到柜台边,对着里面的老账房说:“赵先生,这便是寄卖蒸饼的人家,是我远方亲戚,这会儿过来结账了。”
老账房眯着眼睛,从算盘珠子上抬起眼睛,扫了眼牛大婶:“知道了。你自去忙吧。”
二壮又和牛大婶以及花椒告了罪,便一溜小跑着忙活去了。
老账房慢条斯理的又低下头去,牛大婶扯着花椒的手在边上紧紧地盯着他。好一会儿,老账房才从手边的钱箱里拿出一块银锭子,“一两银子。”
花椒抿了抿唇,轻轻的拽了拽牛大婶的袖子,摇了摇头。
“赵先生,二壮兄弟都给我说了,咱们虽是乡下人,但也知道客人的打赏识是客人的,咱们该给的还要给,这是规矩不是?不然下次,咱们都不好意思过来了。您说,是不?”
老账房掀了掀眼皮:“账上记得就是支一两,我这是按账本发钱。其他的,我不清楚。”
“那咋成呢?”牛大婶也颇有些为难,回过头来看了眼花椒。
“这是怎么了?”
这时楼上下来几个人,为首的一个约摸五十岁上下,一身素雅的长衫,看着柜台边的牛大婶和花椒,皱了皱眉头。
牛大婶忙转过头,见是早前见过的福满楼东家,颇有些拘谨。福满楼的东家身后跟着几个人,其他几个都穿的很是鲜亮,只其中一人穿着粗布的衣裳,面色沉静,与其他几人颇有些格格不入。
管事的看见这么几位下来,忙上前伺候,听到东家问话,忙上前回到:“这是早前拿了蒸饼过来寄卖的那位大嫂,后厨那里二壮的亲戚。”
“二少爷不是赏了一两银子吗?怎么嫌少?”
“哪里是嫌少,这可是嫌多。”管事的忙上前将刚才听二壮提到的事儿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