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修长的手掌贴上了苏尚卿的背心,内力翻涌之下直接震开了言教主的手掌。
言教主的手立马被这人另一手接过,浑厚的内力源源不断的传来,滋润着言教主疲倦的身心,渐渐生出了几分暖意。
言教主怔忡的转眸去看,沈默带着半张面具,他毫不吝啬,露了一个笑。
沈默单手一翻,苏尚卿身子一震,吐出了一口毒血。
“言教主既然有伤在身,还是少逞强为妙。”沈默说道。
言教主长出一口气,恢复了过来。她斜斜的瞥了沈默一眼,“言某多谢沈公子大恩大德,特意在这守株待兔。”
言教主转身去寻严夕。沈默愣了愣,他真的也是刚刚到的。
苏尚卿回屋子里收拾残局,地上是一堆蛇群的断肢残骸,在血迹肉块之中夺命引的铁丝闪闪发亮。
苏尚卿寻到源头,是言教主时而戴在手腕的银镯,不过如今只余一寸的宽度。
那银镯在苏尚卿手里把玩了几番,忽然咔的一声仿佛是触动了什么机关一样。散落在地的铁丝忽而直起,随意飞旋着,而后竟乖乖的尽数飞回了银镯。
银镯的宽度也从寸余变成成倍。只是上面一圈黏着鲜血,散着恶臭。
苏尚卿怔怔看着这突然的变故,根本始料未及。他怎么会用夺命引?他见都不曾见过。
严夕将易孤擒到了后山,山顶之上,繁星满天,毫无月色。
严夕将易孤丢在了山顶的悬崖边。
易孤被言教主打了一掌,早已重伤。而今日之局,显然是他输了。动用了三青来杀苏尚卿,去没能得手。在场的江湖人越有十几,他易孤明日之局只能是身败名裂。
“为何救我?把我留在那,即便言教主不杀我,苏尚卿也不可能放过我。”易孤问严夕,他笑,“你是舍不得看我身败名裂,万人唾骂的样子吗?”
“舍不得?你脸真大。”严夕冷笑。“你可知我是谁?”
易孤看着严夕,枯老的容颜何曾有当初模样?他盯着她看,他好像知道她是谁,他好像又不知道她是谁。
易孤一直在笑,仿佛游刃有余,“我何必知道?”
严夕揪住易孤,恶狠狠的问,“那你的有必要是什么?是权势,是地位,是上官青?”
易孤扯下严夕的手,道,“师妹,我不爱你。”
严夕反手就是一巴掌甩过去,眼睛里晕着血色,通红通红,“你配吗?”
“我不配?姓言的就配?”
严夕抬手又要甩一巴掌过去,易孤一把擒住,将严夕扯到自己的眼前,双目露出煞气,“你活着却不来找我,去跟姓言的鬼混,还把自己搞成这样不人不鬼的样子,这就是你所谓的配?”
严夕冷笑着,“找你,接着被你利用?被你折磨?”
“你该感到荣幸。”
严夕揪起易孤,“杀了你才是我的荣幸。”
严夕没有动用阴阳绵合掌。她和易孤皆是师从上官安,招数和易孤一般无二。曾经多少个日日夜夜他们拆招比剑,招招相对,他们都清楚彼此的招数,彼此惯用的路数。可如今招招皆杀。
严夕想让易孤死。
易孤绝不可能让想杀自己的人活着。
出手都是杀招。
没有多余的招式,只肉体相撞,死死纠缠着,想用最本质的力量了结了对方。
繁星满天,静谧的合上双眼,山顶之上飞沙走石。严夕和易孤越打越靠近悬崖。
严夕是上官安最得意的弟子,天赋卓绝让人艳羡,但如今易孤的体质却好过易孤千百倍。
咯噔一声,易孤一脚踢断了严夕的腿。
又是咯噔一声,严夕一肘隔断了易孤的手臂。
鲜血从彼此的额头淋下,浸到眼睛里,视野里一片血红。
激烈的喘息声宣告着彼此都已是尽力,但他们的眼睛越来越亮,具有同样的光彩,只余下了彼此,嘴角勾的笑也是厮杀,得意,与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