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是江东,益州是益州。以益州如今的境况,平分江东之地,益州的兵力必将大增。而且,陛下说了,愿以荆州所得之三郡表合作的诚意。”
“当然,魏益联手,非是今日,一切还待孔明平定益州之乱后再议,陛下,只是让不疑转告孔明,孔明,趁着益州未定之前好好地考虑考虑。孔明当知,魏以休生养息,得与孔明联手,要取江东,绝非难事。”周不疑将曹盼让他带来的话都与诸葛亮说了,诸葛亮是什么人,话丢下了,其中的真假,谁能得利,谁有得损,他会想。
诸葛亮看着周不疑道:“元直以为,此计甚佳?”
周不疑道:“那就要看孔明想的是什么了。”
话至于此,再谈下去也无益,诸葛亮道:“贵主之言,亮已知悉。”
“如此,孔明好好斟酌。”周不疑不紧不缓地相送之,诸葛亮作一揖,“元直休息过后,明日就离开益州吧。”
“正有此意,劳烦孔明挂念。”周不疑这般谢过诸葛亮,诸葛亮与之告辞,周不疑相送之,至于诸葛亮会怎么做,曹盼让周不疑传话,并非立刻就要得到诸葛亮的回答。
刘备下葬,号昭烈皇帝,也在此时,诸葛亮兴兵南征,迅速平定了益州各郡之乱,那时的周不疑早就已经回到了洛阳。
“诸葛亮孔明其人,果然非同一般。”朝中听闻益州乱平,荀攸称赞了诸葛亮一句。
而程昱病重,已经在家静养,空缺的这一个相位,朝中亦提议再立,曹盼很直接地将墨问提上来。别人想要反对,着实是墨问出身寒门,若非借曹盼之势,连工部尚书一职都没有他的份。如今直接跻身入相,反对的人才要说话,曹盼已经开口了。
“朕于上庸郡时,上庸郡百废待兴,其人为朕开渠引水,为朕思养民富田之法,两季稻谷,蒙其为首领墨家子弟研究而得,还有印刷术,样样皆是利国利民之兴。朕以功而提其为三省之长官,尔等不愿?”
又是用功劳说话,直把人堵得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墨问继周不疑之后,成为了又一个七相之一。
虽然墨问比周不疑年长几岁,同是年轻有为,至少比起荀攸跟钟繇来,年轻得都让人不忍直视。
因着墨问进为相位,工部尚书一缺空了出来,曹盼直接把墨瑶提为了工部尚书,甚至将已经调回洛阳的程瑟提为了工部侍郎。
墨瑶啊,纵不善人际,但却是做实事的人,这两年为工部侍郎的表现,谁都不能挑剔,再加上他那一张脸,长得实在是好看,工部尚书嘛,虽说也是六部尚书之一,但这不是什么有油水的好位置,故而也没人抢。
不过,随着日子一天天的人,所有人都在数着日子,一日,一道奏请曹盼大婚,而延子嗣的奏疏在朝会上炸了锅了。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看了曹盼一眼,但也仅仅是看一看而已,不过是下意识的想从曹盼的表情中窥探曹盼的想法。
可惜离得太远,而且曹盼头戴着十二冕旒,要看,那也看不清。曹盼道:“三年孝期满了?”
谁都知道曹盼问的孝期是怎么回事,夏侯惇道:“陛下,还有两个月三年孝期便满。”
其实别说是朝臣,哪怕是曹氏与夏侯氏两家的人,没有不操心曹盼子嗣之事的。然而先前曹盼还在孝期,曹盼与曹操的感情如何,从这些年,每一年的除夕,曹盼都听一夜的思贤便可知。
而且,为帝王者当谨言慎行,曹盼本来以女郎之身称帝已经惹了天下非议,在孝行这等大事上,谁都不想给曹盼添乱。所以,这三年,曹氏无人提起曹盼大婚与子嗣之事。
期间自然有朝臣提过,却叫曹盼堵了。
“卿是有多想要朕死?朕是女郎之身,登基已叫天下非议,若是连个三年的孝期朕都忍不得,非不更叫天下人觉得,朕不该当这个皇帝?孝大于天呐,德行有亏者,别说为帝了,纵是出仕都不成。你是让朕开这个先例?什么延绵子弟,为国祚而已,不过都是借口,武皇帝连江山都给了朕,朕连三年孝都不能给他守,这是为人子女当为之事?”
曹盼的态度一放出来,再也没人敢议。可是,三年不提,三年孝期即将要满该要提了。
“那,就提前议一议。依诸卿之意,是要朕大婚,还是想要朕直接生子?”曹盼一如既往的直接,这个问题一问出来,只是提醒曹盼该大婚,该考虑子嗣的人,一下子答不上来了。
答不上来,曹盼直扫问了那提出奏疏的人,“你提此事,你是想让朕大婚呢?还是要朕直接找个人生个孩子?”
直接点名的问,这两样事,在这些男人的心中,本来都是避之不当以谈的事,因为生孩子本来就是女人的事,男人们,不管!
“臣以为,陛下应先大婚。”那个想了想,虽然被曹盼吓得不轻,还是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大婚呐。朕今年已经二十八了,朕以为,大婚,你们想让朕如何?”顺着那人的回答,曹盼又提出了新的问题,总觉得曹盼早准备这些人会这么问,就等着他们来问了。
“啊,诸卿各抒己见,都说说,朕若要大婚,当以如何?”曹盼带着几分看戏的模样干脆的让满殿的臣子都议起来。
杨修拿眼看了周不疑一眼,周不疑至今未娶,周不疑对曹盼的心思,杨修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是自来周不疑也从来没有做过任何越轨的事,如今听着旁人提起曹盼的婚事,他还是那处之泰然的模样,反倒叫杨修更是拿不准了。
“大婚,而以择夫?”有人试探地提了这一句,曹盼也没有怼回去,只是平静地问,“择夫,朕已有夫了。虽然眼下两阵对敌,诸位是想让朕休夫?且不论休不休夫的问题,这夫,何以择?”
一个个的听到曹盼丢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来,只觉得头都大了,为什么,为什么曹盼是女帝,还是一个已经不年轻的女帝。
对啊,在曹盼这样的年纪的女郎,要是努力一把的,再过个两年已经可以当人祖母了,哪有像曹盼这样,夫,没有,子女也没有。
可是,一般的女郎有没有的都无所谓,曹盼那是一般的女郎吗?那是女帝,为帝王者,家事即是国事。她的丈夫,子嗣,都关系着天下。
尤其是子嗣,无子而承嗣,民心难安,也易引得宗亲相斗,于国不利。故而,无论如何都必须要追着曹盼赶紧的生孩子,否则,再晚了,还不知道曹盼能不能生出孩子来,这最尴尬。
“对了,是不是该请太医来与朕号个脉,让太医瞧瞧,朕还能不能生?若是不能生了,这前面说的这些都成废话了。”像是应着他们的想法,曹盼更是把他们狐疑的话都丢出来,朝臣都抖了抖。
等了半天没等到他们的回应,曹盼一眼扫过,道:“怎么,觉得朕这个主意不妥?那你们有什么想法只管说,朕都听着。”
“陛下身体历来康健,诞下子嗣自然是可以的。但这为皇夫的人选,当以慎重而选。”这个时候,一个陈氏的人冒头出来,曹盼一眼就看向了另一个人,陈群,户部侍郎。
这个当初叫曹盼直接一捋到底,从吏部尚书上捋了下去,称帝之后,念着陈氏也算是望族,曹盼给了他一个户部侍郎的位置,与司马末同侍一部。
“哦。那你觉得,这皇夫,该怎么定标准?”
面对这样好说话的曹盼,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个都觉得后背渗着凉意。怎么看,曹盼都不是任人摆布的主儿,婚姻之大事,寻常人家都要结两性之好,更何况曹盼要选的还是皇夫。
皇夫啊,皇帝的丈夫,只这一个名头,就能引得无数人趋之若鹜。
作为女帝的枕边人,他能第一时间窥探得女帝的心思,也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最最要紧的还是,将来的下一任帝王,更会出自于皇夫!
江山承继,多少人都有这样的野心,如今只要入能曹盼的眼便可得之,谁能不动心。
虽然一个个都心动,可是架不住历无前例,无例可寻,以至于一群人都有这样的念头,一时半会儿的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样子诸卿都没有细细想过这个问题,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地想想,今日的朝会到此为止,明日,朕等着诸卿想好了再告诉朕,这个皇夫,究竟该如何的选。”曹盼笑得如沐春风,可是下头这些人只觉得后背的凉气蹭蹭的直冒,心里直犯嘀咕。
但是,如今他们是没办法拿出个章程来的,那也只能听曹盼的,下朝之后一个个凑在一块好好的探讨探讨,把这个史无前例的女帝皇夫该怎么的选给弄出来。
好,好啊!曹盼看着下头那些世族个个摩拳擦掌的想要大干一场的样子,召了诸公于政事堂前,曹盼问道:“朕让兴办的太学建得如何了?”
这是工部的事,对于刚上任的工部尚书墨瑶在办事的效率上还有靠谱的,答道:“回陛下,还有三日便可完工。”
“很好,朕虽用太学之名让你兴建,要求分作两个区域,可是照办?”曹盼没忘这件事是她特意叮嘱的。
“是的。”墨瑶回答,曹盼点了点头,“如此,该把各州的学子都弄进来了,洛阳,天子脚下,首善之地,理当也成为天下文化经济昌盛之地,太学完工了,也要开学了。”
钟繇望了曹盼一眼,又看了一眼荀攸,崔琰道:“太学自来都是收世族官宦子弟之处,陛下聚天下学子,这是要破先例?”
曹盼道:“世族官宦子弟家里还差教他们读书的先生?不差的,倒是天下的寒门庶士,那是真的差好的先生。朕意让三省六部的诸位爱卿都往太学客讲,为大魏培养人才,诸卿可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