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玲的左眼角有点淤青,右脸颊上有两道被抓扯的红印子,右嘴角也破了,还结着血痂,手背上也多多少少挂了点彩。
原来她竟是撕扯打架的两女之一。
见到钟希望时,吴玲的脸色很是尴尬,两只手下意识地绞着衣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钟希望在郑兴华一回来时,就跟他打眼色了,问他是什么意思,咋去趟部队就领个姑娘回来了。郑兴华有些无奈地挑挑眉,明显他也是一头雾水。
吴玲同郑家老两口和郑灵打完招呼后,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跟钟希望道:“希望姐,咱们能出去走走吗?”
钟希望不知道吴玲过来找她有什么目的,便问:“能直说吗?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吴玲朝郑家堂屋瞅了一眼,飞快地小声说了一句:“我有些事想听听你的意见。”
钟希望惊讶地看着吴玲,她们有这么熟吗?之前不过是顺手帮了她一把而已,不至于就让她赖上她吧!
“你,你别误会,我没有恶意的,真的,我是,我是……”吴玲结结巴巴地说道,眼神显得很急切,因为激动,语速快,说话都不利索了。
钟希望不为所动,至少在吴玲看来是如此。
吴玲自己也有自知之明,本来嘛,她们两人的关系也不是太好,她曾经还对钟希望说过那么刻薄的话,而钟希望不计较不说,还主动帮了她,她已经自动认为钟希望是个外冷内热的善良人士了,所以她以为只要她向钟希望寻求帮助,钟希望就一定会无条件答应她,可是现在,她不确定了。
然而,就在她心里没底的时候,就听钟希望道:“好吧,咱们出去走走!”
两人沿着小路朝小岛中心的北面走,来到郑兴华每天早上跑步时的必经之地,临海的焦岩旁边,这里很危险,很少有人过来。两人也是离得远远的,并没有亲临被海水不停冲刷的焦岩。
太阳已经落至西天,就差一点就要碰着远处的海平面了,农历四月份了,南方的天气已经很暖,扑面而来的海风除了带点海水的咸腥气不太好闻外,倒是让人觉得特别惬意舒爽。
吴玲也终于在心中酝酿成熟,将自己的事情一一道来。
吴玲出生在北方小县城的一户普通人家,家里父母都是工人,上头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她是老幺。哥哥姐姐都已经成家生子,而她因为向往军人的生活,又能歌善舞,所以就当了文艺兵。她今年二十二岁,自然已经考虑过自己的婚姻大事,她已经计划好,这次的巡回慰问演出过后,她就会和武天奇结婚。武天奇就是他们六人慰问团里其中一名男兵,也是昨天掐她人中的那个。
今天早上,在他们坐上驴车去乘船地点的途中,其中一名女兵杨雯不经意间露出了脖子上的一条红绳拴着的翡翠玉坠。吴玲一眼就认出那玉坠是武天奇的,因为曾经有一回武天奇想送给她,说是他家的祖传之物,专门留给他未来的妻子的。当时吴玲觉得两人还只是在相处阶段,要人家如此贵重的东西不好,便推了,之后就再没听武天奇提过,不过两人的感情却是越来越好,也是团里公认的一对。
吴玲眼疾手快地抓住那枚玉坠,质问杨雯是哪来的,杨雯想来也是打算豁出去了,直接就说是武天奇送她的,还说等这次巡回慰问演出过后他们两个就打算结婚。吴玲不敢置信地看向武天奇,后者在这时候却是怂了,只是一脸无奈地保持沉默。
杨雯说吴玲清高傲慢不懂得体贴他人,明知武天奇对她好却总是忽冷忽热,若即若离的,还说爱一个人就要全心全意为他着想,而且还要有为他牺牲一切的决心。杨雯说她对武天奇的爱胜过吴玲百倍千倍,是吴玲自己将武天奇推开的,凭什么现在又来质问她,巴拉巴拉说了一箩筐,每一句话都刺激着吴玲的脑神经,吴玲一个冲动就扇了她一巴掌。
于是两女之间的撕扯争斗便爆发了。
吴玲觉得自己做人很失败,同行六人团体,居然只有一个男兵魏小强站在她身边,其余几人都支持杨雯,至于武天奇,呵,吴玲觉得已经没必要再去在意了。
“杨雯就是那个比你高了一个头的女兵?”钟希望问。
吴玲点头,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突然就笑了起来:“你别看她个头比我高,但她脸上的伤可不比我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