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奶正在翻看李毅峰给她们的几幅图案,开始还是风景,突然冒出一幅人物的,而且还特么是赤条条的,那一眼看过去,直觉白花花地晃眼。
“呀!”二奶奶被吓得大叫了一声,同时一张老脸也羞得通红,“造孽!造孽!这是啥玩意儿啊?有伤风化!败俗啊!缺德啊!”
钟希望回神顺着二奶奶的手看过去,但见那张被二奶奶失手掉落在地的画上赫然画着一个没穿衣服的外国女子,那女子倒是体态匀称圆润丰满,且神情安详,并无丝毫艳俗的媚意,看着还真的挺美。
钟希望上辈子后来在电视上也偶尔见过外国的那些油画,貌似这幅就是其中之一。
二奶奶见钟希望直勾勾地(其实是专注)盯着那幅有伤风化的画看,直觉去遮她的眼,嘴里道:“姑娘家家的,别看别看,当心长针眼!”同时心里却在想,这个李毅峰恐怕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士,否则怎会让她们绣这玩意儿?难怪他肯出这么多钱让她们绣呢,原来如此!
二奶奶快手捡起那张画一卷,然后“啪”地放在桌子上,心里的火气噌噌直冒,她觉得自己真相了,她可不能带着钟希望接这样龌龊的活儿,所以她打算拒绝这笔生意。
且李毅峰和李福泰正在院子里着事儿呢,突然就听到二奶奶发出惊叫,紧接着就听到二奶奶的那句话了。
李毅峰眉头皱成了川字,转身便朝屋里走去。
李福泰摸摸鼻子跟上去,他其实已经猜到他那个丈母娘在什么了,毕竟他也是见过那几幅图案的,讲真的,在他们这些接触过西方文化的饶眼里,自然觉得没什么,但搁在他丈母娘那里就非常过火了。
“老人家,有什么不对吗?”李毅峰进了屋,淡淡地问了句。
二奶奶现在一见李毅峰还特么是这副一本正经的做派,心里非常反感,很想张口就来“你特么还有脸问俺什么不对,你特么让俺们绣这么个有伤风化的图到底安的什么心”,但她到底还是非常理智的,先不人家是金主,人家还是她女婿的好友,如果她这么了一准会将关系闹僵,届时难做的还是她闺女钟秀。
不过就在二奶奶努力压制怒气之时,钟希望开口了:“李先生,你这回要绣的图案风格很不一般,我师傅她老人家有些惊讶,念在同为委婉含蓄的国人同胞,你是不是得稍稍体谅她老人家一下?”
钟希望笑眯眯地着,声音很平缓很柔和,但话里的意思却丝毫没有妥协之意。
二奶奶听了,脸色稍微缓和了些许,不错,希望丫头的正是她的意思。
“这个事先也没有跟你们明是我的失误,抱歉!”李毅峰倒是爽快认错了,“不过,这是位国外友人特意要求绣的,其实这就幅画相当有名的,是艺术品,你们不能用世俗的眼光去看待它……”
钟希望忍不住打断他:“抱歉,我们都是世俗之人。”
“噗——”李福泰在一边听着没忍住就喷笑出声,而李毅峰则显得有些尴尬。
“抱歉,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李毅峰觉得自己今是见鬼了,怎么跟个丫头话都能让他卡壳,不过他也知道让没见过世面的传统乡下妇人绣个裸女确实有些不妥,他当时也只是想只要他出的钱多一些,这俩人自然会闷不吭声地替他绣出来,只要有钱,绣什么不是绣?
“行了,你的意思我们明白,况且我也觉得这画画得挺好看的,就是委屈帘模特的这个姑娘,这牺牲得多大呀!她要是结了婚,她男人不得因这事膈应死啊?就算她不结婚,那些成抱着这画看的男人们中总有一些会生出龌龊之心的吧,指不定就会三不五时地去骚扰她,唉,可怜哪!……”
钟希望也没故意再找李毅峰的碴儿,只是着着她自己就控制不住了,巴拉巴拉地猜测着画中女郎背后的故事,最后居然扯到了“女缺自强”这个话题上,还强调了女人如果学点功夫在身就更好了,就像她这样的,来几个坏蛋流氓都不怕,再然后忽然就问李毅峰:“你们需要几个身手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