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因为乍然换地方睡觉，钟弟一时睡不着，便悄声问孙来福：“哎！孙来福？”

“嗯？”孙来福低声应道，嗓音还有些沙哑。

“你也没睡呢？”钟弟是没话找话。

“嗯。”

孙来福的惜字如金让钟弟有点聊不下去了，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但在黑暗里，就感觉时间过得特别慢，过了一会儿，钟弟忍不住又问：“孙来福，你晚上吃饭时为啥哭了？”

“……”孙来福默了一会儿，才道，“没啥，就是想俺爹了……”

“哦。”钟弟觉得这个话题有点沉重，但他又不会安慰人，于是只能呆呆地“哦”一声。

又过了一会儿。

“孙来福？”

“嗯？”

“你还想哭吗？”

“不哭了。”

“哦。”

再过了一会儿。

“孙来福？”

“嗯？”

“……”钟弟尴尬了，他不知道要啥了。

“嗯？”孙来福正等着呢！

钟弟：“……俺忘了想啥了。”

“哦。”

接下来，这俩人又是闷不吭声半，实在睡不着，憋不住的钟弟又开始了——

“孙来福？”

“嗯？”

钟弟又觉得没话了，心里一急，就直接开口起他大姐了：“俺大姐很厉害的，她什么都会，做饭好吃，做衣裳好看，懂的也多，俺大姐可疼可疼俺和俺妹了……”

孙来福听着钟弟前言不搭后语絮絮叨叨地着，若非他熟知钟弟，多半会以为钟弟是在他面前故意炫耀他自己是个幸福的孩，以此在他的伤口上撒点盐。

“俺爹俺娘也疼俺，俺大姐和俺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