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榆听到母亲的话,不由显得有些欲言又止。她知道裴氏一直很同情桢姐儿姐弟,但有些事情她又想出言提醒。
裴氏看到王榆好似有什么话要说的样子,不由问道:“怎么了,你有什么话要说。”
王榆道:“娘,你记不记得当年三婶母生檀姐儿早产的事?”
裴氏道:“记得,不是说被跳出来的野猫给冲撞了,所以才会摔到早产的吗?”大户人家里,像猫狗这样的动物都是严格圈养起来的,更何况家里有孕妇在,怎么可能会轻易跳出一只野猫来。当时王清不是没有怀疑,只是后面怎么都查不出来是谁,这件事便成了一个无头公案。
王榆道:“三婶母摔倒时,我刚好路过,还是我跟丫鬟一起将三婶母扶起来的。当时三婶母的羊水已经破了,她身边的丫鬟急扶她回去找太医没注意旁边的事,那时我跟在后面,好像看到桢姐儿躲在假山里。我那时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便眨了一下眼睛,等再睁开看时,那里已经没人了。”
裴氏和王榕却是不知道这件事的,不由震惊起来,裴氏更是道:“你当时怎么没说?”
王榆道:“你让我怎么说?当时桢姐儿不过六七岁,谁会相信一个六七岁的孩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更何况当时桢姐儿身边的丫鬟都说是陪着桢姐儿在花园玩一直没有离开。再加上我又没有亲眼看到桢姐儿放猫,甚至我自己都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花眼,你这时候让我说出来,别人还以为我故意诬陷桢姐儿呢。”
裴氏和王榕一时都有些无话。
王榆道:“桢姐儿不是个简单的人。”
虽然桢姐儿是很可怜,但身上同样带着毒。所以一直以来,她虽然也同情桢姐儿,但却并不怎么喜欢和她接触。和她走得太近,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可能沾到她身上的毒,然后让自己一命呜呼。
王榆又继续道:“不过这些都是三房的事,三房的官司就留给三叔自己解决去,我们还是大房还是少沾惹为妙。”
裴氏和王榕都不由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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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五月,王清派去打听徐洧的人也已经回来了。
王桢不愿意嫁徐洧,而王清不想可惜了这么个好女婿,倒是真的认真在考虑让楹姐儿嫁给他了。虽说蒋霈一直没有放弃楹姐儿,但他到现在仍还搞不定家里,他也没有让自家女儿一直等着他的道理,有更好的人选,他自然会替楹姐儿定下来。
而打听回来的消息一切都很好,徐洧在家乡的名声很不错,他的邻居对他评价很高,对他的印象都是孝顺,知礼,刻苦,读书很有天赋,他甚至连跟别人打架的劣迹都没有,品行完美得几乎不能再完美。
而去年倒确实发生了一件事,所以才会导致他提前进京,但这件事却错也不在他。
这说的却是徐洧的恩师,他这位老师在当地是位很有名气的先生,其手上教出过不少的举子进士。当然,他名气大了,收学生便是要先挑选的。当地许多人家都以自家孩子能被他看上教导为荣。
徐洧是他非常得意的一个学生,一直以来他都在他身上放了更多的心血,有时候连吃住都让他住在自己家中。而徐洧也不负他所望,一路从案首考到了解元。
他的恩师家中有一位独女,他恩师一直视若珍宝。直到去年,眼看过了年徐洧就要上京赶考了,且极有可能高中,他恩师便提出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徐洧。但令他恩师没想到的是,徐洧竟然拒绝了,他恩师一怒之下跟徐洧翻了脸,她的女儿更是为此要上吊自杀,幸好被及时救了下来。
徐洧为平息恩师之怒,日日跪在恩师家中门口请罪,但却一直坚持不娶恩师之女。
当地的人人人都指责他恩师不对,眼看他前程远大,便仗着师恩逼迫他娶自己的女儿,被拒绝之后更是恼羞成怒而翻脸。因为这件事,他恩师的名声几乎是大损,而对徐洧,人们则更多的是保持同情。
虽然这件事指向徐洧的皆是有利的舆论,但徐洧还是为了此事,连年都等不及过,便及早上京。人人都说,徐洧其实是不想自己的恩师太难堪,所以才会早早上京,淡出人们的关注。而这样一来,其他人看徐洧,更是觉得他是重情义的一个人了。
王清看着坐在椅子上托着下巴一边听他说话一边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的小女儿,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道:“如何,这徐洧不仅没有问题,品行可说得上完美,这下你可没什么怀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