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时候还是春寒料峭的时节,回来的时候却已经是繁花绽放的初夏时分了。
与来时漫山遍野萌芽的荫绿葱荣不同,现在回程的沿途到路边上,尽是五颜六色的夏花含苞吐蕾,争相竞艳的繁华似景。
让人列队策马行军在路上也变得心旷神怡,豁然开朗起来了。只是偶然会在路上见到一些废弃的车马,或是焦黑的残渣和痕迹,还有大片被砍倒炸翻的树丛,以及重新长满荒草的空地,在昭示着当初曾经发生过的点点滴滴。
但是一旦穿过了那些被大片浓密老林所覆盖的地区,就可以见到沿途分布的城寨和村邑,被重新修补和增筑起来的土围和栅墙,大片田地里牵牛挽马劳作的身影,还有时常穿流在道路上的商旅和持刀握枪的巡护队;则代表的是这段时间有淮军主导下所发起的,并村合寨集中人口的方略成果。
用严酷的连座惩戒手段和令行禁止的军事管制,初步镇压和平定了地方局面之后,后续的低息借贷种子、农具和口粮,租借牛畜和分配屋舍,各种的市恩和安抚的手段,就变成某种有张有弛收聚人心的基本措施。
而来自辽地的新移民,再加上收并和编管的本地百姓,还有淮镇派出的武装屯垦团,则在这里相互参杂在一起又构成了某种新的平衡和制约的结构。
站在第一序列建生军的屯垦团,主要负责日常集体生产活动的监管和护卫,而拥有少量生产资料中间序列的辽地移民则充当某种黏合剂和缓冲,负责驱使和带领着大多数赤贫化的本地百姓,承当着大多数开荒种田伐木修路等的劳役和农业生产行为。
此外各处屯点内还有或多或少,相应数量毫无人身自由和基本权益,作为被剥削和压榨阶层的土族和藩奴,则主要来自那些入侵的藩部俘虏。用来衬托那些普通贫民的人身自由和有限的优越感。
因此,他们们见到了满载班师归来的大军的反应也是各不相同,既有主动欢呼雀跃相迎犒慰的,也有强颜欢笑姑且有限欢迎的,亦有冷眼旁观的淡漠,木讷和畏缩,不安和坎坷,甚至是淡淡的敌视和排斥。
至少在这些聚居点和屯围的周边,我看见了一个个类似小市或是草市的存在。
这也意味着地方上的趋于稳定和平静,才能让这些屯围以外明显处于控制力边缘的乡民,在日常生存的需要下,压倒了对于外来势力和新统治者的畏惧,自发的聚集而来形成这么一个个规模不等,临时或是短期的野外集市。
当然了,这一切并不是没有代价和波折的,为了反抗和抵制淮军所强力推行的并屯和编管政策,
南边的铁岭到新城一带,爆发了多次不同规模的叛乱,以及数倍于此的骚动和逃亡事件;虽然大都被击退或是击溃,镇压了下去,但还是造成了地方上部分损失,包括数个并村联户政策下的聚居点被捣毁和扫掠一空,以及士民百姓约莫数千人的死伤,还有十几家中小豪强和宗族的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