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数十个仓储群落,是按照天干地支之数来进行排列着;因此,通过搜检西北片的署衙,发现了不少乱七八糟的散乱到处都是,与含嘉仓城有关的文牍书案,从十多年前的储运记录,到半个月前的调拨文书皆有。
显然是被那些负责放火的北兵,给忽略和遗忘掉的部分,但对于我军来说却是如获至宝一般的好处了。
有了这批文书和存档,接下来来的开仓行动,就可以有所参照的按图索骥,不再是两眼一抹黑的瞎找了。
“发现粮食了……”
听到这个报告,我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虽然只是一个叫辰丙十三的仓窖,初步估计大概有约五十五万斤谷子,换成更大的计量单位也就是六千多石,但也算是一笔不大不小的补益了。特别是在眼下这种情况,粮食可比什么金银财宝更有用处的多。
然后在辰丙十六、十七、二十一号仓储中,也不同程度的发现粗碾大米、脱壳麦子、大豆和赤豆等其他种类的粮食作物,虽然已经被取用走相当部分,但是剩下来的数量还是颇为可观的。
而对于我的士兵来说,这也意味着终于不用啃硬梆梆的压缩口粮,就着分量有限的罐头汤,而可以喝上一碗热乎乎的米粥,或是捏上几个洒上海苔和鱼松、虾米的杂豆饭团了。
毕竟,虽然自从泰兴年间以来,中原大抵已经推广土豆和地瓜、玉米之类的种植物有数百年了;但是出于传统饮食习惯的巨大惯性,栗米(小米)和稻麦,始终牢牢占据着广大中原百姓首选主食的前列。
而那些舶来物的瓜菜豆薯,则通常被当作是卑微小民或是底层人家,用来救济救灾的种植作物,而始终不怎么被主流和上层看得上眼。
因此,这种偏好和社会导向,也体现在了这些含嘉仓城的往来贮存记录当中。光是栗米至少占据了粮食类的四分之一,然后才是稻米和麦子,最后是各种豆类,在南方大行其道的玉米土豆地瓜,仅仅占了很小的比例而已。
正所谓是“干燥之地,粟可存9年,米5年,潮温之地,粟存5年,米存3年。”(《新唐书·食货志》)。
看到这里,我忽然记起一件后世的公案来,
解放后的考古界曾经在七十年代初,对含嘉仓城的一只进行过考古,结果其中居然发现了一整窖的栗米,而且谷粒与谷糠分明;虽然其中半数都碳化了,但是其中一些谷子出土之后居然还能发芽,并且由此生长出稻穗来。
可见其仓储手段的得力和有效,可比什么德国下水道边上的油纸包之类的神话给力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