汜水关城头,攀如蚁附又坠击如雨。
头戴红缨狮子盔,身披绯红团花袍和细缀铁叶甲的先锋官索超,风卷如轮的在敌丛中挥动着手中的折铁战刀;
几个呼吸间,一股子血泉带着握住兵器的半截肢体,飞溅而起又喷洒在他身前,将前胸护心镜上染得一片铮红;而在他的脚下,已经堆积横错了四五具被斩开劈杀的尸体。
一时间满身是血的他,显得格外的可怖而摄人,就连围逼上来的守军,都忍不禁放慢了脚步。
不远处,刚刚在垛口外露头的登城勇士,转眼就被仰面投掷的火油罐击中,霎那间在就在云梯尽头,化作了成团的火球而滚落下来。
而更多泼洒开来的火油,则顺着云梯流淌浇淋而下,将那些正在排成上行努力攀爬的一众南朝军士,给烧灼滚卷进去,而纷纷惨叫着躲闪、跌落开来。
而索超也再次被围拢而来的守军逼到了城墙边上,只能抵靠着垛口,左右开弓的奋力拨打和砍劈着,敌军戳刺过来的兵器。
“须得请前军的弟兄支援一二,”
他如此咬着牙大声吩咐道,不然如此下去本部所付出的死伤明显过大了。
随后,就见一枚拉发的烟花被从他所在城墙下发射了出去。
在竭力反扑的守敌面前,继续坚持厮杀了格外漫长而令人煎熬小半会,当身上的铁叶甲又多出几个割开的豁口,而跟随在索超身边的士卒也替换了好几茬之后;
十几枚冒着烟气的球体,突然在某个哨子声中,被投进了城头的过道里,咕噜噜的在地面滚动着,又被踹踏的人脚给踢来踢去的四散开来。
虽然,那些守军大惊失色,如炸了窝一般蜂拥上前上前扑灭和拍打,但是还是不免漏过了大半,就在一名眼疾手快的守军,抱起一枚就要往下丟的那一霎那。
令人昏头昏脑的一声沉闷震响,在拥踏厮杀的人群后面骤然绽放开来,也将这名守军联通手指的东西一起扑倒在地h
紧接着只见的,一些残肢碎肉像是涌泉般掀飞在了左近人群的头顶上,将他们头脸和身体滴落浇淋成血色斑驳;
然后就像是开了个先端,一连串的暴鸣和震响声在城头的过道中,接二连三的响彻开来;
霎那间就像是城头上掀起一阵,无形涌动上抛的巨大力量,将那些手舞足蹈或是变得破破烂烂的人体,像是纸糊草扎般的过头顶了起来,又摔撞在坚硬的青石墙面上。
还有一些干脆被气浪掀倒或是吹飞到了城墙外,然后在凄厉绝望的惨叫声中,像是成熟挂果一般的,飞坠在城下的满地尸山血海当中啪的一声不见了声息,或是跌撞在那些残破的攻城器械之上,撞得骨酥肉烂的再也不复人形了。
然后是沿着过道两端骤然喷涌开来的烟气和尘土,刹那间将厮杀正酣的两军将士,都灰头土脸的裹卷进去,一时之间竟然已经迷眼塞鼻的目不能视,也看不见彼此了。
然后,是更多攻城当中的敢战士和选锋健儿,士气大振的手脚并用加快速度,而前赴后继毫不犹豫的争相衔兵执械,跳入了城头滚荡不已的烟尘当中。
待到烟尘散尽之后,城头各段突入点上,原本敌我混杂的斑驳色调,已经被攻城南军的大片绯红袍服的主色,所大半取而代之了。
数量更多新登城的将士,像是流水一般的绕过有些力竭神疲的索超,沿着已经变得宽敞不少的城道,踩着满地堆叠的尸体,狂呼大吼着奔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