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5章 启新9

像是沿海平原上的彰、泉、福诸州,甚至被那些乱党的兵锋,给冲杀到了城池的近郊,而数度陷入围困,只能靠海上来保持相互的联系。

因此,这些沿海州县当地能逃的人都已经逃了,而沿海有城墙保护的州城大邑,也已经是人满为患而不堪承受。

因为大云教众的袭扰和破坏,失去了沿海土地的正常产出,而只能靠外来的输送勉力维持着;几乎每天都有人饿死或是病死期间,然后被抛入海中;时间一长未能被海潮冲走的新旧尸骸,飘得附近海岸上到处都是,看起来惨不忍睹。

而风卷旗带回来的这一批,则是闽中各地逃归回来的军户成员及其眷属,除去先期已经抵达的这数千人,前后登记在册的足足有两万多人。而这也意味着,国朝在闽地不断开拓和驻屯的数百年功夫和成效,已经彻底毁于一旦了。

毕竟,当地士民百姓当中,稍微有钱或是有点身家,或是有条件;或是有关系的,早已经是想办法买船出海了,南下投奔岭外各道,或是就近跨海逃入两浙和江东,却是没有多少人愿意走的更远一些北上奔赴淮东的。

最后只有这些来自内地诸多驻屯据点,失去建制后形同弃子的军户眷属,才因为过往的渊源和日常生计的窘迫无着,而与正在当地活动的风卷旗一拍即合,初步决定前往淮东耕拓和讨生活的简单意向。

后来又发生了许多事情,引发了一连串土客矛盾逐步激化的连锁反应之后,这些应募前往淮东的人数,就一下子激增起来。

发展到后来因为处境的愈加恶劣和矛盾冲突的加剧,他们甚至不要任何的安家费或是卖身钱,也主动希望能够获得一个上船北去的位置。

而在此期间,风卷旗在闽地驻屯军马中的那些渊源,再加上淮东军的名声,就成了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这也是风卷旗的归期被一拖再拖,不断要求追加财力物力和其他资源的重要原因了。像这一次输送,就是借助了海峡对岸的桃山粮台院的运力,又在当地征募了一些夷州藩的海船,才得以完成最基本的需要。

当然了,其中还青壮少而妇孺居多,上年纪老人则是几乎没有,只有终身为驻军服务的数百名老军匠被保留下来,而那些妇孺之中,又最多见是那些驻屯军户出身的孩童少年。

这也是某种残酷的现实和艰难的抉择之后的产物,他们在役的父兄不是战死就是失踪,许多人几乎是一夜之间变成了孤家寡人或是家庭破碎。

但是,知道了这个事实之后的我却是不怒反喜,对于明显觉得自己有些偏离初衷和做过火的风卷旗,也是好言安慰和鼓励了一番,让他既是愧疚又是感动的。

毕竟,我当初让他去找的乃是一群擅长在山地作战的军中故旧,而不是这么一大批数目扶老携幼的非战斗人员,但正所谓是时过境迁已经没法回头了。

当然了,我也不是好糊弄的傻瓜或是无原则的滥好人,这些闽地的少年孩童什么的,对别人来说或许是一大批的沉重包袱和负担,对我来说却是好不过的潜在财富了;

毕竟他们都是三观和认知未成型的年龄,最好洗脑和输灌以淮东特色的私货了;再加上又遭遇了家庭和生活环境的骤然剧变,只要稍加宽颜慰色的好处,就很容易就市恩而收结其心。

就像当初那批登海出逃的清远镇少年们,现在随着逐渐成年大都已经洗白了身份,而成为我在淮东军中潜在班底和中坚力量的一部分,而充斥在各个军种和岗位之中。

他们的遣散安置地我也想好了,一部分放在胶东半岛的登莱密三州,主要是从事种茶和蚕桑生产的妇女;一部分放在渤海口的长山列岛之间,作为渔业和水军的辅助役;还有一部分则去驻屯梁山的旧址好了。

而未成年人的群体,则另成一个专门编管的单位,直接划入我的直接管辖之下。

此外,其中受过军事训练或是有过服役经历的青壮年专门抽出来,也有一千七八多人左右;正好用来在青州守捉军的名下,组建成若干个实验性的山地步兵营团;

理论上擅长山地跋和涉攀越,有过不少于与土蛮和豪族战斗经验的他们,只要简单的编成再训之后,就可以在辽东半岛或是辽西北部派上用场了。</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