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的本阵和若干轻重伤员,还有后勤和辎重大队,及其随行的大部分民众,继续南下积利州;而从半岛最南端的都里镇和界牌港,分批度过列岛海峡而回到淮东治下,胶东半岛的登州境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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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淮东境内的前沿地带,依旧是一片西线无战事的日常风光。
而作为西线前沿的郓州和兖州、徐州境内,满眼满地都是青黄色的麦浪稻野之间,无不是在进行着夏收前最后准备的人群。
与内地唯一的区别,就是道路上多了些往来游曳的巡哨马队,而田间地头也不乏一些拄着刀枪的武装民壮和义勇,在那里望哨和警戒着。
而在战线最南端的宿州,靠近淮河边上的一处浮桥渡口附近。
“这些臭胡子。。”
作为新任青州守捉军的藩骑都头普速完,也有些厌恶的看着那些被绳子串起来的番胡,无论男女老幼都是蓬头垢面,赤身跣足或是衣不蔽体,裹缠在身上的破烂,已经脏的看不出本来的样子了。
他很难想像自己也曾经是其中的一员,并且安然自若或是麻木不仁的接受这种肮脏污秽的日常。
但是搜括人口的话,这些番奴也能勉强凑数了,要知道随着淮东的历次出战和扫荡,虽然没有怎么烧杀破坏,但是也把邻接的毫、宋、曹、濮、单等各州构成的缓冲区,给反复掳掠和拆平成了某种意义上的无人区了。
而“脏马胡”“臭胡子”,这就那些庄户,对于这些充为公用奴役的藩胡,最常见形容和叫法。因为他们浑身是在太脏,而且生活习惯很糟糕,需要相当费力才能强行扭转过来的。
因此,在进入临时设立的检疫营之前,只能将他们赶紧河里,逐一强迫着将他们身上的尘泥和油垢,给相互搓洗干净才准的上岸来。
随着南边朝廷的北伐,今天的春夏之交到现在,淮东境内已经没有遇到过像样的战事了。因此,得以继续活跃在河南、淮北大地上的,反而是他这样轻骑游马的小部队。
倒是淮南那边,还在源源不断的往淮东这里送人;这些打着友军旗号的淮南人马,隔三差五就或多或少的,通过几座浮桥送过来一批形形色色的男女和孩童,然后运走一车车的物产和作价的财货,
不过经过这些年的搜括,其中来自淮南本地的流民散户已经不多了;现在主要都是来自荆湖北路和山(南)东道、山(南)西道,因为内陆的二路北伐战事,而各种流离失所的人等。
作为当地官军的妥善安置手段,就是把他们连哄带骗的装上船来,然后一路顺水而下,而转到淮南又输送到淮东去,一个人头至少可以换到七八缗的等价物资。
其中不乏成批俘获自当地的南下藩户部帐,因为可以作为生财之道,所以才没有被就地杀掉;
因此,需要普速完和他的手下这样,曾经同样出自草原各部的老手,来进行甄别和遴选。
因为与那些已经被杀寒了胆,或是打的没有丝毫脾气的河南、淮北之地的塞外番胡不同;这些位于内陆和南方的番胡部众,还没有见识过淮东军的厉害,因此保不得会有变样的心思或是生出什么意外事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