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茫茫宽垠的海面与苍翠峡湾环臂当中,一片陈旧斑驳的狭长港区,与新建起来的水军驻地营盘比邻,形成某种鲜明的对照。
已经有人在海面上操习着,隐约还有隆隆的鼓点声传来。
在近岸旗语的指挥下,十几条帆桨兼用的小型船只,正在海面上做出追逐、围拢、分散等轨迹来。
只是以宗泽多年漂泊海上的直觉和眼光看,这些正在操习的水军仍显生疏,船与船之间的配合也不算足够默契,只能算是还凑合,一旦加速和转向,各船之间的前后队列和距离,就有些散乱拉开了。
然后,他听然见到那些船上,升起淡淡的灰烟来,然后才是隐隐的轰鸣声,一些水花在浮动的靶标附近溅起老高。
“居然是在船上发炮了,”
宗泽不由惊讶了一下,却是对这些水军的评价又提高了一些,至少操炮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活计儿,特别是在水面上操炮,隔海而发的技艺,就更不简单了。
他不由新生出某种期待和盼望来,难道日后还有操炮而战的机会,要知道火炮这种东西,他是久闻其名了,也因缘际会的亲眼见识过一些威力。
火炮这种玩意儿北边即不多见,但在南边活动的大梁水师里用的颇多,他们偶尔也会深入来北边操习演战,往往数门齐发之下铁石具婓,半边船帮连同所遇活动的人手,都能被打的一片稀烂。
除了装填嫌慢外,简直就是海战的大杀器了。故而就算是他真要遇上了,也只能伏低做小假装良顺以暂避一时,或是乘着风势全力奔逃脱离才对。
因此,在宗泽手上用的最多的,还是固定在甲板上的船弩和小型石炮,已经足够破坏那些被劫船只的帆揽桨舵,或是威慑和压制甲板上的反抗力量了。
抱着这种期待,他他迫不及待的穿过了板桥镇的老港区,而来到海边的新营区,却又被营墙后面某些驻泊的硕大身影,给震撼了一下。
因为,这钱在远处看的不甚清楚,但当他走近看上去之后,眼睛就不舍得转开了。
那巍峨的甲板水线,那齐列高耸的桅杆与横纵错折的帆揽,那尖锐高翘如刀锋的船首,和犀利修长的梭型船体,以及水线上青灰色的金属包底。
然而,无论大小新旧,这些大大小小十几条海上骄子,却只能停泊在港中,慢慢攀生水草和藤壶,而且看起来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升帆或是清理过了。
真是暴敛天物啊,这是宗泽的第一反应。
这可是飞鱼战船啊,经过南北朝的水师,反复使用和改进而设计最成熟和稳定的一种船型了,无论是在操作性还是综合指标上,都是诸多船型当众名列前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