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两翼展开的铳列横队,也在全面压制上来的敌军威胁下,迅速收缩到土坡周延,背靠着实现布设的逐段车墙,重新构成一个不甚规整的中空大方阵。
这时,那些已然装填待命的炮队,总算有了用武之地,被急匆匆的转过口子来,对著那些尾衔包抄过来的敌军,数百子丸齐齐迸射,轰得一片人仰马翻,血肉横飞。
是以将敌军的包抄之势打乱驱散,而令最后一股可能被截断在外的马队,也接应了回阵中来。然而面对再度紧逼的敌势,就彻底陷入了就进入四下围攻的惨烈逐杀之中。
这时敌军的射生队亦是趋上前来,对着坡上高抛攒射,只见得弹发如雨而矢飞如蝗,交错往来与各种阵列之中,刀剑横错而血线绽放,不断有人被戳倒砍翻撞开,亦有人被拖拉撕扯着滚倒在地上,又被更多涌上来的腿脚给反复踩踏而死。
只是这部人马在鹏举兄的折中调配之下,却也并非是一味的被动守势,而是利用所携的部分火油弹和火雷弹作为压轴和机动援应,哪里危急就往那里丢。
他们几乎是活用火雷弹和炮击,先炸开轰破敌军的突击之势,然后乘乱集中生力军短促的反突大肆杀伤,调动敌军不得不增援该处,再用火油弹散布开的短暂火幕,将这些突出去的人马在接应掩护回来。或是用抛投的火幕,几次隔断组却突入之敌的后援,而将残余歼灭在阵中当场。
是以屡屡在紧要光头,如神来之笔一般的,几乎是连打带消的挫败了敌军的重点突破而不得寸进。
因此酣战了数轮,围攻的飞雄军,却也仅仅压缩了坡下的战线而已,就连马车布下的障碍,都没能越过去,就被堵在了缺口的反复争夺之中,而随着后方射生队的力竭,回射的箭雨也变得日渐稀薄起来。
只是随着酣战渐久,两边都出现了力竭颓势之态,但是显然是敌军在总体数量上占优和更多上风,
且在这时,突然敌阵中传来大声的警号,那些正当酣战厮杀中的敌兵也不由自主的,茫然不知所措或是有些迟滞的纷纷转向。
而敌阵后列攒射不断的射生队,也爆发出了某种喧哗和骚动声,却是一只打着风雷旗的骑兵,已经持矛前突杀入了他们的阵列,而又转而弃矛挥刀,左冲右突的大肆屠戮起来。
鹏举兄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拨打掉数只流矢而飞身上马,亲自高举起居中战旗,领着少许马队,循着前沿战兵合力突开的狭窄路线,猛然向下突入敌阵。
步队乃是战场的中坚和支撑,可攻亦可守,形如毡板;而骑兵善攻不利守,形如外挥的铁锤。
以步战的铳队和战兵,正面酣战厮杀抵住敌人,而以少儿精锐的骑兵,寻机夹击敌军侧后,最终动摇和粉碎,即为最常见步骑协同的铁毡战法。
此外又有伴随步队的炮组,同样是威力巨大唯坚不摧,即可破阵亦可守列攻守皆宜,对城壁坚垒犹有特效,但是相应的发射缓慢而在近身十分脆弱,需要步队的伴随和保护。
因此进退皆以步骑炮齐发,而相辅相成方才是百战不殆之道。
腿上被箭矢蹭刮了一下,而令鲜血浸透凝固在裤管上的陈渊,龇牙咧嘴的又在身边的小簿子上,记下这些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