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军中最基本的近万铳手之一,距离正列的铳兵、铳士、掷弹手和老掷弹兵的资序,还有好些路子要走,却因此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比如被他视若珍宝横抱在怀里的这只长铳,虽然说是别人换装后汰换下来的旧货,比不上那些直属牙兵和虞侯军,所配给的迅雷(火帽)铳,或是连珠(转轮)快铳,打起来又快又密,但好歹也是制式标准的一式燧发铳,而且还是方便上弹的后装铳,
要知道在他老叔方腊的队伍里,还在拿那些前装的燧发铳当宝贝呢,很多人用的还是改成燧发的杂色老式火铳,甚至还有继续在用粗笨火绳铳的。
因此,无论是内膛、准星还是照门,都被他时不时的用小块皮子清理打磨的干净铮亮,护手上还刻上专属的纹饰。因为,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只长铳将长久的伴随在,他军中生涯余下的岁月中。
相当于他们的命根子,或是多生出来的手足一般,无论是重甲披身的雄武之士,或是横冲直撞的健硕牛马,在这区区弹丸之前,却是毫无差别的一击放到。
因而,只要能聚齐足够的数量,就算是再强横无匹的敌人,也也不敢轻挫其锋的。
而在方宝的这个个标准什里,正辅编有十一员,双发短铳的什长,腰里插着喇叭的小棋手,其余九名人,五名铳手负责背着手牌和双份的子药,必要的时候可以作为掩体或是担架,另外四个铳兵各带两枚火油弹或是火雷弹,外带一个作业的短铲。
作为主战军序的待遇,除了每人名下代步的坐骑外,还有额外两匹负载杂物的驮马或是大骡子。不过因为是节约马力的缘故,他们在骑上一段后就会下马挽行,如此交错轮替来保证坐骑的爆发力和冲刺速度。
作为临时的队首尖兵的方宝,他忽然停了下来,然后打了个手势。
他所在那一什,飞快的在数个呼吸之内,完成取子药包,塞弹,通膛压实,扳机待发的步骤,而对着方宝所指的方向,齐举乒乒击发开来。
就听的草丛中顿然传来惨叫声,已经慌乱奔走错约的人影,然后是一片此起彼伏的呼喝声,许多衣衫褴褛,头上扎着草枝权作掩护的人,拨开草丛跳了出来。几乎是飞快的从左右包抄过来。
对此方宝他们反倒松了一口气,所谓正面迎敌和遭遇战,他们到还真没怕过谁呢。
而这些都是不驯之民,据说都是登州镇的残余,只是在登州镇被打破、摧毁之后,就散在四野里,短短数年间,就已然堕落做了,这么副蛮荒野人的模样。
他们成群结队的,盘踞在大小城邑村镇的废墟里,几乎是本能袭击和掠夺,一切外来者。
本军原本还有交涉收服的意图,但是无端吃了几次亏之后,就就只剩下武力镇服的手段了。
作为正战资序,每一火还额外配用一具两人操作的半斤炮,或是转管小炮,作为火器的加强手段。这些小炮也被从马背托架上放到地上,开始装填。
随着隆隆炮响,血花与残肢碎肉,在草荡中成片的绽放开来,大片的草丛被气浪吹倒推平,又被奔逃的脚步所践踏和碾落在泥土里。
仅仅两个照面,这些暴劫之徒连边上都没挨上,就被打的扑跌满地几乎毫无还手之能,而单方面放了鸭子。
在哨子和喇叭声中,方宝奋力小跑着,勉强保持左右同伴,掩护的距离和阵形,三五一组的追击上这些狼奔鼠突的暴徒,用铳刺从背后,一个个将已成惊弓之鸟而不敢回头的他们,逐步刺杀或是抽倒在地。
他们这一鼓作气就追得未免有些远了,以至于收队的锣声都被远远的抛在身后。
直到被新出现的障碍物,挡住了去路,才谨慎的停下脚步来重整队形,清点人数,这才发现,挡在身前的其实是一道左右望不到变的城墙基址。
这就是登州城?,方宝有些震撼的看着眼前,被埋没在疯狂蔓长野草里的庞大废墟,很难想像,这就是多年前,号称北地第一流的海陆大埠,东海不夜城,北海与黄水洋的心腹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