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经过残酷的守城战后,那些尸餐素位的,年老体衰的,虚冒浮滥、碌碌无为的各种不合格成分,几都被战场自然给淘汰了。
剩下来的都是生存意志和经验都还不错,再加上一点战场运气的兵员。因此仅仅是再编起来并不算什么难事。
而在残余帅司机构里留守的那位判官,也很有被作为弃子的自觉,知趣的没有给我的行事增添任何麻烦。
只是当我偶然在部署面前商量,如何合理绕过这些留守行司行事的时候,作为旁听的赞画之一,前学弟苏长生一句无意的话,却突然如梦初醒的提点了我们。
“请问,为何要绕过这些留守行司人员呢。”
正所谓当局者迷,我把帅司当作某种外在擎制,而敬而远之的太久了。都忘记了,
为什么就不能继续利用行司的名义呢,哪怕是残缺不全的前沿军行司,也是名正言顺的行司。更何况眼下在其中留守的,只有一群被大人物们抛弃了之后,根本心怀怨怼的倒霉蛋,同样有着足够的现实需要和安全保证。
于是,在我请那位一贯作为摆设的随军曾宣慰,上门拜访了一趟,又给出了足够的交换条件和保证之后。
这位权留守行司的判官,就带着行司剩余的人员和文书,堂而皇之的入驻我的行帐之中,也算是对外某种程度上的背书,也是对内的间接表态。
哪怕是权行司的留守人员也有相应的职能,也是有资格以令制的形式,发布相应级别的文书和通告的。
至少是在南撤的帅司,宣布重新恢复行驶职能,或是被正式撤销之前,我还是可以继续借用这个名义扯虎皮做大旗,于公于私最大限度的谋取好处和便利。
这却是打下徐州之后,又一个意外偶的好处。
滔滔奔流的长江边上
江宁行在的天安大殿,已经是人人忧色匆匆,大气不敢乱出的模样,这些日子一个坏消息接着一个,都让人有些麻木不仁的,各种寡言少语了。
直道一个飞马急传的通报声,才重新打破这个令人窒息的氛围。
“禀告君上……江北来报”
“东南军行司的各位使君,已经抵达扬州了,正在江都等候觐见……”
这个消息,让大殿之下听候的臣子和官员们,再次轰的哗然起来,却也是各种议论纷纷的,连负责秩序的殿中御史,一时之间都弹压不下去。
而在事实上,这些帅臣自徐州突围后,就一路脚步不停的向南逃奔,因此仅仅用了四天时间,就穿过了两淮的千里之地,而直奔到了长江边上。为江水所阻后,这才重新停了下来。
只是,作为成功千里大转进的代价,当初一同出奔突围的那些将士,在掩护渡河时已经折损过半,这一路全力护着帅臣们逃奔下来,各种掉队和走散又减员了好些。
因此最终能够随他们抵达长江边上的,已经是十停不足两三停了,而且是人人徒手轻装,蓬头垢面的狼狈摸样。
尽管如此,这些军中首脑似乎被北地的噩耗和危局所经,哪怕已经望着滔滔江水,还是觉得不安心,很快就找了由头请求觐见。
“这群杀才,还有脸面逃还回来……”
监国怒气满满的喝声道。
“国朝在都畿道,在河南、淮北。淮南的将士呢”
“难道……都被他们给丢了在身后不管不顾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