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来了啊……我早该想到的……”
呼延灼用了好一会才适应了囚车里的光线,找到声音的来源。
“加亮先生?……”
他有些惊讶的,看着同样被镣铐,披头散发,浑身肮脏靠在囚车一角的人,好容易才将对方分辨出来。
作为同属行台的下僚和将领,虽然一个在内参赞佐计,一个在外领兵行伍,但呼延灼对于这位平素很有些道骨仙风,据说满腹经纶,通晓六韬三略。以古时诸葛武侯为偶像,表字学究,别号“加亮先生”,权领冀州长史的吴先生,还是有所印象的。
毕竟,他在大都督张邦昌辟招的幕僚和谋佐之中,也是数得上字号的人物,很是出过些主意和陈条的。
“你怎生沦落此处啊……”
呼延灼强忍着头中,残存的眩晕感和恶心,继续疑问道。
“难道行台那里,出了什么大变故么……”
“却是我咎由自取的结果罢……”
对方有些自嘲的道。
“总想着算无遗策,却算不了自身的安危和身边的人心……”
突然囚车停了下来,让他们猝不及防的滚撞在栏杆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来。然后四周爆发出一阵喊杀声,以及纷乱脚步奔逃远去的声响。
半响之后,囚车就被人从外头给打开,露出几张陌生的包头脸孔来,只是他们手上拿着的刀枪,还滴着犹有余温的鲜血。
他们扫视了几眼之后,自念了几声晦气之后,信手砍断固定在囚车上的镣铐,就呼啸着四散而去,对这两位囚徒不管不问了。
犹豫再三,呼延灼还是决定,搀扶着那位吴先生下了囚车,慢慢的离开了道理。
只在远处的山头上,一小队人马,也在打量和观望着这一幕,微微叹息道。
“他们也只能做到这一步……”
“只要这一逃,通贼的罪名,相关人等的就坐实了吧。”
“就算能够活着跑去陈情辩白,也在没有人信他了……”
“关键还是吴加亮啊,大都督特意交代的,一定要做的手尾齐全”
“那个呼延灼,不过是个添头……”
“谁叫他恰逢岂会呢,成了不该存在的关碍了。”
“不过,若是暴毙在这个节骨眼上,实在太显眼了……”
“还是费些心思,让他就此畏罪潜逃好了,”
“这样日后处置起来,更加事出有名不是。”
“该我们前去收尾了。”
然后他们纷纷上马,驱策着坐骑,开始追上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