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章并一处发了了。
作为大战之后的余韵,依旧在影响和改变着许多人的生活和命运的轨迹。
比如,前郓州押衙宋公明,努力挪动着身子,并拢双腿向前蹦达着,搭配着身上已经晒于的斑驳泥浆和噗噗掉落的土块,就像是一只被日头晒得有气无力的虾蟆。
说实话,他曾想过被裹胁从军之后,可能遭遇的种种境况,却从未想到自己会有要学蛙跳,才能保下命来的一天。这据说是那些南佬,用作辨别俘虏究竟是有用还是无用的最基本条件。
不过,天大地大,能有命活下来就是最大的,才有向那些人讨还旧账的机会,这些许荣辱得失,又算得了什么。
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的本事,他在郓城县做押司,被称作“及时雨”的时候,就已经在各种上下迎送中,已然锻炼的十分驯丨熟了。
他甚至刻意让自己蛙跳动作,笨拙的露出些许丑态,来变相迎合和讨好那些,可能掌握他生死权益的南军将士。
至少没有人会刻意去提防一个笨蛋和拙货的。这样他或来来,并且逃脱的机会,又大了一些。
他虽然已经不复,往昔那年富力强的岁月,但还是有足够的处世经验和耐心,让自己拜托困境和危局的。
他一方面他必须表现出足够的生气和活力,避免自己被那些南佬,当作半死不活的老头子,而被舍弃或是处理掉;又不能表现的太过招人耳目,而引起不必要的关注和变数。
至少这些彪悍不相多让的南佬,并没有当场杀俘,只是让他们这些俘虏,半饥不饱的做些辛苦活计,至少还是别有打算和用处的,短时之内还没有什么性命之忧。
他突然看见,又一队垂头丧气的俘虏之中,躺在一辆板车之上被拉回来,满身血肉模糊,奄奄待毙的彪型大汉。
“铁牛……”
他忍不住低声,喊出对方的小名。
而另一个当事人方腊,则在某种欣然自喜和叹然的心情中徘徊着,看着正在操习的新部下们。
微山湖一战,他是所在左翼中,极少数因为抱团一处苦苦挣扎,而侥幸没有被冲散崩溃的几个建制之一,因为他运气颇好的遇到一堆被冲散过来的铳手,也切身体会了一把铳器战法。
不过作为代价,他那些做茶枭时的老兄弟,囫囵活到战斗结束的,也只剩百十号人了。
因此,战后出于叙功堪用和树立典范的考量,他终于如愿以偿的混进了正规官军的体制内,成为统带新设辅军第八大队的队官,从不入流的都头,缀升为八品的别将衔,而他的副手罗天生,则是来自亲直团的蕃生子出身。
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字号和专属军旗,而不是拿块绸布,在上面找人绣上蒙城两个大字,就算了数。但同样的,他对于部队的实质掌握能力,也给摊薄了许多,并且有了训丨多需要遵守的操条和规矩。
一贯谋求的东西,突然就这么拜在面前之时,他也不是没有犹豫和挣扎过,但是,当他面对那些,已经欢天喜地的弹冠相庆,接受了新职务和补充的部下,迫不及待的脱掉杂色衣袍,穿戴起新冠带的老兄弟们的时候。
方腊也只能苦笑的在一片恭贺声中,接受了这个为人下属,放弃了最后一点独立性,自此身不由己的事实。因为他发现,自己已经没有拒绝的权利和资格了。
但是对于原本的掌旗方宝来说,他的新职务就不是那么愉快了,方宝几乎是苦着脸,看着面前分解成零件的一只火铳,这是作为军官,才专门配属的特权象征。
而作为直接上官兼长辈的老叔方腊,给与他的唯一要求和要务,便是迅速掌握这种长短铳的用法。
按照编写成册的火铳操要法,简而概要的说明了,铳器使用到维护的基本原理和注意事项
比如从簧片的松紧适宜,到燧石的长短合度,膛管的洁净,尾闸的打磨锋锐一否,每个零件和细处,都须得精心检查和维护,才能确保阵上使用,不出瞎火之类的纰漏。
这可是十分要命的疏失,战斗正酣时哪怕是漏打一发,也可以能对自己的安危,造成不可预料的后果。
另一方面,在眼下的战术和军事编成格局之中,铳器才是军中核心力量和日后发展的王道,只有掌握了火铳的用法,才能有足够机会,通过军中的表现,给推荐到主战营里,从辅助的铳手开始,铳兵、铳士一路到掷弹军,有一个指望出头的前程和基本出身奠基。
乃至有望遴选到直序的,标兵团或是亲直团去,获得候补士官的出身,甚至更进一步替补军官的资序。而不是继续留在二三流的辅军、散兵之列里,只能做一辈子的刀牌手和矛兵之类,扮演阵前阵后的肉盾和前锋之类从属角色。
按照方腊的打算,他甚至打算把留在清溪山上的,另一个族弟方天应也叫过来。留守老家的方天应,在这批乡党中识字最多的,自然更方便推荐到本部中,混个文计的职事。
这样,同族的两兄弟,正在军中相互有个照应,然后发展起来也更有机缘和前程。
他多少有所感觉,这位将主所作所为,毫无置疑的前程远大,胸怀也自然不止有军中这点格局。
既然承蒙具列其麾下,那也不能平白错失了任何可能性,要知道,命运和机缘总是格外垂青,有所准备的人不是
同样的时间,兖州——齐州一线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