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波罗庙与节操

这些分属的配殿,多半是与大海或是司水有关的各种宗教神祗:兴致盎然的谜样生物,甚至能一一点出他们的原型和来历。

比如既有传统中土道门释家佛门共通,两种造型化身的渎海龙王,也有南海一带盛行的小乘佛法和上座部佛法中的天龙八部;

既有来自远古巫祀崇拜的风伯雨师,亦有来自闽中新起的地方神妈祖;

乃至发源自天竺婆罗门教、湿婆派的水神伐楼那;古波斯沃教的光与水女神塔纳西斯;摩尼教的净水明子;景教的护海法王(主保圣徒)圣方伯和水(天)使米卡伊勒;希(伯来)人的守护使提尔。

都在这里拥有或多或少的一席之地,大至厅堂,小至一室一龛,宏伟旷达的殿宇斗拱藻井之下,是各种夷教外域神明的共存交汇,他们拥有各自中土式的名字,和用本土文化重新阐释过的典故和神话。

让人很有一种恍然若梦的错乱和迷失感,或许,也只有在华夏这片神奇的土地上,才可能出现这种包容万象的奇迹和气象把。

其中只有天方教众比较特殊,作为源自古大食故地的外教之一,他们没有具体的拜像,连净土变、经文变之类的,典故事迹的描述壁画都没有,

作为祷礼的场所核心,也只有一间存放着一块黑石的小石室而已。但却不要小觊这块石头,这块乃是天方教不远万里请回来的圣物,前身乃是六百多百年前,供奉在西方大食圣地麦加天房的圣石——克尔白碎片,

按照从旁立碑的典故说明,而这块小天房内的圣石,原本是位于西京的皇家大博物院,为梁公西征时偶得,又转贡朝中的纪念品之一。

当年大食国在大唐岭西军的攻打下土崩瓦解,时有来自南部膳洲大国——阿克苏姆国,乘机渡海大举进犯南方,连续焚毁大食国的麦地那和麦加两大圣地,连带天房也被洗掠一空,圣石亦被烧灼后击裂数块掳走。

其中最大的一块,在大食灭亡之后,被作为臣贡之礼,进献给了据有大食故地的大唐岭西行台,然后就一直被收藏在皇家大博物院,和大食末代君王曼苏尔私藏的十丈青铜宝树一起,作为大唐对外武功和战利品的宣示之用。

直到嘉佑北伐打破长安之后,这块圣石就和众多皇家大内的珍奇之物一起,被送到南朝的都城,以充观赏。

其中,有当地天房教大僧长,阿普杜拉侯赛因虎公,聚重资捐纳于朝中,赎请圣石而供养与海神波罗庙侧,仿天方故事而建小天房,是为中土教众唯一圣所。

因此,这间石室被称为小天房的黑石金室,按照本朝天房教的故例,凡信者,一生至少要到位于广州的小天房,朝圣礼拜一次。

天方教的名称,源于这些夷教信徒,对于自天房之处而来的自称,才有了天房教或者大食教的概念,后来梁公西进,宣然赫赫大食轰然化作尘埃之后,为了在中土避嫌和撇清于系,天房教就成了他们唯一的称呼,然后又以讹传讹的演变成了所谓的天方教。

当然了,这个时空沿袭了大唐在世界文明顶端的优越感和先进性,也没有后世两少一宽的少民身份做护符,更没有来自海湾油霸国家那些满身骆驼粪味的狂热瓦哈比们,财大气粗撒钱的搅风搅雨,这些源自外域夷教的信徒,就像是驯肝卩的羔羊一般,再温顺不过了。

事实上,在中国的古代历史中,除了元蒙这种外族建立的政权,需要靠色目人来剥削其他三等人外,这些番人在中国的土地上,多数时候都是颇受歧视,只能夹起尾巴做人的下等存在。

因此,一年一度的海神庙会,也是这些番人及其混血后裔,撇开信仰的差异和民族的藩篱,走到一起共同庆典的特殊节日,各种风格的服装,各种发色和肤色,各种语言和口音,人山人海的汇杂在一起,

时光流逝在古老的檐角,藻井、壁画、龛台,熏黑的神祗造像,袅袅的香火中,永不流逝的是经年累月的虔诚。

无论是手捧线香,口称安巴拉阿胡拉的天方信徒,还是在在神堂里顶礼膜拜,高唱赞美诗的景教徒,虔诚和谐的穿行在共同的殿堂和天顶之下,就如友邻一般的亲善而礼数周全。

而在这一片配殿的龛堂之中,最特殊的却是一处院落,据说是这里梁氏专属的家祠,祭拜着一些所谓的祖灵家神,因为其中几乎全是女性造型,据说颇为灵验,所以成为广府士女,最喜欢的去处之一。

只是我被谜样生物挎着,一起踏进去之后,看清楚正殿神龛上供奉的事物之后,不免脸色都便的极其古怪起来,那种熟悉的风格和线条,人物造型和服装样式,让我不禁再度有了某种时空倒转的错觉。

漆画的壁板上,赫然是一个个奇装异服的少女形象。

绿发方格短裙的四季之主风见幽香?,白发披臀的不死金乌鸟妹红,竹取神女蓬莱山辉夜,兔耳稻叶玲仙,穿越者前辈,你还敢无节操一点么,永远十七岁在哪里,九尾人妻狐又在哪里?

然后我果不其然的,在后殿找到了,永远年轻的紫妈,威严满满的抱头蹲大小姐,亲切可爱的病娇二小姐,银发女仆,旗袍门番、节操满满的巫女,黑白老鼠和魔法书厨什么的形象,而且被古人牵强附会的冠上了各种生育,保胎,怯病、驱疫,乃至福运、长寿,康健之类的职能。

作为女性的巫祝,还热情的照无眠我身边几个女孩儿上去,摸摸身牌沾借福运云云。

“又是个该死的东方厨啊。”

谜样生物在我身边轻声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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