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厚积3

“那你可知道。我们宇文家,为什么被叫做白银一族……”

“为什么……”

“因为我们祖上不仅开矿,也会冶炼啊……”

我似乎看见她脑门上冒出两根交叉,类似青筋的东西

“然后……”

“宇文家祖上在扶桑开采的,又不只有银山……”

她好像测地被我的愚钝被打败了,摸了摸脑门不存在的汗

“况且本家在夷州的领内,还有不错的煤矿出产……”

“你是说你受伤就有不错的铁料来源……”

“宾果,你还不算迟钝的无可救药啊……”

她有些骄傲的仰起鼻头

“南朝四大铁料的琉球铁和扶桑铁,本家都有经营了”

“枢密院的众多协料商,本家亦有一份啊……”

“不若你以为本家是如何在这广府,立下一席之地的啊……”

“虽然订货要等开夏后的季风行情,不过现在本地分属商号的库房里,就有这么一批……”

“应该暂时够你折腾了……”

当然,点验过库房里的存货之后,她的脸色就变成愤怒的猪肝色。

如果一堆锈烂到看不出本来面目的铁疙瘩,也算是当世闻名的琉球精铁的话,那我家的裁纸刀,岂不是神兵利器级别的了。

然后帐房和主事柜头一起失踪的消息,让她的脸色更加难看。

“我想杀人了……”

“朱缅他们也失去了消息么……”

陈子河站在曾经名为府衙的满地废墟里,对着新得到的消息囔囔自语

他在这里遭到了最激烈的抵抗,付出了整整六十七名老兄弟在内的数百人伤亡代价,这可是清远军二镇里和他一起杀出来的老人了。

地上的几摊血迹,则是痛骂他这个反贼,而被活活用铁锤从脚开始砸烂全身而死的前任团练使,

他亲自带领几十名家将,举手在这处府衙一直抵抗到最后,才因为衙役的内乱而覆灭。

虽然陈子河的“大军”,又打下一个城区,并且从这些城镇街市里,获得更多的物资和兵员,但是他对未来反而更加的绝望了,

清远镇起兵之后,至少有五路人马,各寻一个方向杀出,誓称要给国朝留下最惨痛的记忆,但是随着动乱的扩大的时间的推移,除了杀入看似空虚畿内的陈子河,其他几路人马,多少都遇上的麻烦和困难,他们的消息也在逐一的断绝。

其中带领第四镇旧部,杀入东江道的前指挥方应看,他的脑袋已经被准确无误的挂在了城头上,作为鼓舞军民士气的象征。

而率领半个第三镇,攻向管桂道的朱缅,正是其中最后一路,他们的计划,杀入旧日的安南都护府,利用当地的土族获取补充,再作打算。

而今,广府方面也丝毫没有派人来交涉,或是表态的意愿,只是源源不断的布置更多的人马,挡在他可能经过的的路上,哪怕是一些才拿起武器的民壮而已。

但是就算是这些不堪一击的存在,也让他们砍杀的有些麻木不仁,或者说露出疲态了。

不过心中稍许迷茫和软弱,很快就被他抛之脑后,他已经无法回头,也容不得任何犹豫了,

达到这里,他已经彻底放弃了对手下的约束,因此次这只叛军,滚雪球一般的扩大到号称数万人的“大军”,

许多长期处于社会底层的北人,本地贫民。破皮无赖之类的,也自愿或是不自愿的加入到这场狂乱盛宴中,其中甚至还有少数钱官军出身的团练和府兵

他们分成大大小小的数十到上百个团体,相互火拼和妥协之后,按照划分好的街区,成群结队的拷逼富人或是大户,然后凌虐他们的家人和女眷,以获得某种宣泄和排解。

人性中的凶暴和丑恶,在名为对大户豪门的憎恶和仇恨下,迅速发酵膨胀,无限的放大成为各种肆无忌惮不分青红皂白的暴行。

杀人之后必然放火,掳掠之后少不得奸淫,然后才心满意足,恋恋不舍的拖着空虚有疲惫的身体,被陈子河的命名,指派、哄骗或是逼迫着,成群结队的继续前往其他城区,作为迷惑对手的疑兵。

不要求太高,只要让广府方面感到威胁,不至于集中兵力,全力对付谋一个节点,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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