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一言难尽。”吴姨娘的一声长叹,不知道道出了多少辛酸。
吴姨娘握着张氏的手,缓缓道来:“那时,我知道自己怀了身孕后,我寻思二房素日里同老爷关系甚好,以为是个可靠的,正欲将此事告诉二老爷,以求二房能照料我们母子一二,留大老爷一丝血脉。”
“幸好我未告诉二房,后来我才知道二老爷是个财狼野心的。”吴姨娘抹抹泪水,继续道,“未出几日,安歌你便出事了,二房那头对外称是你贪玩泛舟游江,与婢女双双落入江中,人都捞不着了……那日我正好在江边庙中拜佛,正好看到一个穿着麻衣的女子,长得酷似你的婢女,由二老爷的狗腿子偷摸送出了城。世上怎会有这等巧的事,那时我方才明白过来,所有的一切皆是二房搞的鬼,从老爷,到你娘亲,再到你,这二房是想将大房灭个干干净净。”
“也怪姨娘我是个没本事,当时吓得没了魂,便是猜到了实情,却不知道如何替你们讨回公道,身单力薄,什么也做不了。我料想,若是让二房知道了我肚子里还有个遗腹子,他必也不能活,故我瞒住了所有人,一直未敢声张。”
二房的恶毒,这么些年,张氏早就想明白了,那日她被自己的婢女推下水之前,那婢女为让她死个明白,将二房的恶行一一托盘告知。
张氏替姨娘抹去泪水,安慰道:“莫哭了,你做的没错,明哲保身才是理智地做法。”
“可我那段时日,一闭眼便梦到老爷来问我,为何不替他申冤报仇……呜呜……”
张氏抱住吴姨娘,不停安慰道:“不怪你不怪你,爹爹他们在天有灵,只会感激你替他生下孩子,岂会怪罪于你。”
吴姨娘的情绪方才安稳了些。
“那后来呢?”张氏问道。
她亦不想揭开吴姨娘的伤疤,可这些过往,她需得搞清楚。
姨娘继续道:“眼瞅着肚子一日日大起来,一开始我还能佯装是自己吃多了胖了,可肚子满满圆起来,我是怕瞒不住所有人,只好去跟太老爷报,说是我正值年华,难守空房,不愿替赵家守寡,请太老爷将我遣回乡下老家。”
“太老爷倒也未亏待我,给了我一些钱物,派人将我送回乡下老家,却未料,又是一个噩梦的开始。”
“家中唯一疼爱我的老母已经去世,独剩一个酒鬼老爹和赌鬼兄长,我方回到家,他们便将我大部分的钱物抢了去,挥霍一空……待我肚子大了起来,他们知晓了这是老爷的遗腹子,便打起了孩子的主意,想等我把孩子生下来后,将孩子送到赵府换钱,顺便把我卖到另一个人家去替人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