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堂舅教训得是,是小辈唐突了。”陈家笙拱手“赔礼”道。
二人相视哈哈大笑。
“不过有件事,确需陈家帮忙,且不可对外人道。”樊凡说道。
“何事?”陈家笙疑惑。
樊凡凑到陈家笙耳朵跟前,细语说了几句,陈家笙恍悟,连忙道:“若只是此事,家父确实能帮上忙,待我今日下了学堂我回去跟爹爹说道说道,不日就能寻到合适的。”
胸有成竹打了包票。
“那我便先谢过了。”樊凡道。
这次轮到陈家笙打趣道:“堂舅莫谢,小辈该做的。”
因仍有不少学生还在行拜师礼,学堂尚未开课,二人又畅聊了许多。在陈家的有意培养下,陈家笙早熟一些,思维敏捷,樊凡体内又是玲珑心,二人自当是颇合得来。
……
……
等到众位同学皆行完拜师礼,日头已升到半空,讲堂内二十余张矮桌皆坐满了人。
因多是放养惯了的孩童,性子桀骜,当下上蹿下跳,东瞧瞧西摸摸,叽叽喳喳道个不停,讲堂里乱得如菜市场一般。
唯有樊凡与陈家笙二人坐得笔直,缄默不言。
夫子穿着蓝袍进来,手里拿着戒尺,脸色很是不好,在讲台前喊了一句:“肃静!”
那些猴子般的孩童却是不理会,依旧玩耍。
只闻“啪——”的一道刺耳声响,夫子提高了声道:“肃静!”扬了扬手中的戒尺。
那群猴子才讪讪坐回位置,瞧着夫子手中的戒尺,眼中透露出惧色。倒不是有多怕被夫子打一下手背,皮糙肉厚的他们,不差那一下……怕的是手背留了痕,回到家被父母瞧到了,一顿胖揍是少不了的。
二则是怕若学无所成,被家里人拉回去继续放牛,乡下人家供一个读书的可不容易。
樊凡瞧着夫子手中的戒尺,私以为,在科举盛行的大明,小小的戒尺已经脱离了单单是惩罚的范畴,在学生眼里,更是一种令人敬畏的权威,一种督促学生学习向上的鞭策。
故,底下众人眼中透露出的是带着敬意的畏惧,而非纯粹的恐惧。
樊凡很想吐槽,前世某些现代人开办的所谓“私塾”,所用的戒尺,不过是用来体罚学生以增加自己的“权威”,结果适得其反,徒增学生的叛逆,竟还敢美其名曰“国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