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虽未带着他下山,却把他引到了一处山溪边上,原来这群猴子是来寻水喝的。
樊明义很兴奋,心想,水往低处流,只要顺着山溪一直往下走,便一定能到达平原地带,自然也就出山了。他也明白,野兽也需要喝水,这溪边也是最为危险的地方,于是万分小心地往前走,单凡是有些风吹草动,他便停下,等到确认没事了再继续。
从白日走到天黑,他才走出深林,到了熟悉的山外围,此后的路他便认得了。
于是才有了昨夜的一幕,半夜三更闯回家。
张氏听后,一阵后怕,她从丈夫话中便听出了十分凶险,实际境地怕是还有凶险上百分,但凡是其中哪个环节再出些差错,只怕自己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丈夫了,道:“真是菩萨保佑……”
樊凡停下在扒饭的筷子,仰头说道:“是爹爹厉害,不是菩萨保佑。”
在樊凡看来,此番能化险为夷靠的全是樊父的经验和机智,放到前世,这境遇都能拍上一期某真人秀节目了……试想,前世那些装备齐全的驴友,为了追求刺激勇闯深山,里边可不乏出了意外再也出不来的例子。
“臭小子,跟谁学的拍马屁。”樊父憨憨笑道,“不过小凡说得对,若说真有菩萨,你就是我的菩萨,我是念着你,才有力气从山里爬出来的。”
“又在儿子面前花花嘴,都被你教坏了!”张氏佯装捶打樊父,樊父只嘿嘿地愣笑。
打闹了片刻,张氏忽而严肃了些,认真问道:“你昨夜里,是怎知道我们母子在豆腐坊的?”
“水娘,我不在这几日,你们受苦了。”原本笑嘻嘻的樊明义一下子冷了脸,放下了筷子,惭愧道,“昨夜我回到老院,借着月光,只见贴了红字挂了红绸,反是豆腐坊这边挂了白灯笼,即便我再傻再愣也该想到发生了什么,他们若是真把我当家人,又怎会过分至此?”
樊凡明了,爹爹此时心里定是不好受,试想,自己在山里历尽凶险,生死未卜,家中父兄却狠心将他遗弃,大办喜事,此事放谁身上,怕是一时都难以接受吧。
与那山中大虫相比,父兄的冷漠反倒更诛心。
于是樊凡安慰道:“爹爹不难过,我们才是你的家人哩!”
张氏也道:“总之你回来就好,此番看清了那些人的嘴脸,分了家也好,此后可以安生过自己的日子了。”
樊父点点头。
接下来张氏自然也是将这几日家中发生的事,包括是如何分的家,如实地告诉了樊明义,樊父又气又恨,许久才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