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凡知道,樊家上下若是和睦团结,确实不至于连条鱼都吃不起。
樊家共有十亩好田,十亩坡田,这样的地产,即便算不上富农,也能称得上是中农了。
樊凡的父亲进山打猎,即便是最惨淡的季节,一个月也能拿回一两白银,猎物肥美的季节则能到三四两银子一个月;樊凡的母亲专职卖豆腐,一个月二两银子是少不了的;至于三叔樊明道,虽左腿有疾,走路略跛脚,干不了力气活,却是一流的木匠,一个月也能有二两银子。
再者樊家孙辈并不多,大伯一儿一女分别是樊胜和樊玉莲,三叔家是独子樊广,四叔今年十五,到了婚配年纪,但却还未娶亲。
手艺好,地也不少,家里又没几口人,怎么就混得如此狼狈?
樊凡猜想,耗去家中源源不断进账的白银,大概是因为这个家里供了两个考科举的。
大伯父三十多了才中童生,名头唱的响,实际是虚名,想要往前再走一步,若是本事不够,就要靠银子来填,那简直就是无底洞。
四叔自小口吃,加上是老来得子,老爷子老太太十分疼爱,所以老两口硬生生把他也送进了私塾,根本不考虑家中是否有这个实力。
两个“读书人”不干活不涉农,说白了就是光吃不做,而且还打着读书的幌子要吃好的贵的,加之黄氏和樊玉莲这对好吃懒做的母女,这个家被败成这样,着实也不冤枉。
樊凡本想着等年纪大一些,多少都要露几手现代社会的“绝活”,带着全家人奔向小资生活,如今看来,这个打算恐怕是要往后延一延咯。
因为在这个封建的社会里,只要没分家,樊凡的就是爹娘的,爹娘的就是祖母的,祖母的最后就会变成大伯父家的,这个亏,樊凡还真不愿意吃。
樊凡不再去想这件事,毕竟他外表还只是一个五岁的小胖子,即便是内有玲珑心,大人的事他也不能插手太多,不然是会被当做妖孽抓去浸猪笼的。
樊凡跑到厨房门口,探了个小脑袋出来,往里偷瞄,只见张氏已经掇拾好草鱼,切好放在砂锅里,正准备给樊凡熬鱼汤。
厨房里的火苗烧得正旺,火光照在张氏的侧脸庞上,樊凡忽而觉得特别温暖,同时也想通了,回不了现代社会又怎样,古代生活苦一些又怎样,这里有疼自己的爹娘,有人关心自己,不就够了吗?
樊凡甜甜地道了一声:“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