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又干嚎几声,手帕抹眼角。
樊凡也是无语,论耍泼无耻,黄氏真是一流好手。
同样是留在家里干活的,苦活脏活都是三婶冯氏干的,黄氏不过是每日取米面做饭,怎就成累死累活了。
樊凡看到一旁洗菜的三婶冯氏脸色也是不好。
可惜,老太太偏心,这么明白的事就是佯装看不懂,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大伯去年考了个童生,黄氏沾了光。
樊凡心生一计,当即迈着小腿向黄氏跑去,掏出自己怀里的手帕,嗯,没有错,就是平时用来擦鼻涕的那张手帕。
樊凡给黄氏擦眼泪,还哄道:“大伯母不哭,大伯母辛苦了,不哭了哦。”
一副乖乖的模样。
张氏一脸惊讶,心想自家的儿子平时挺机灵,这会怎么犯傻了。
黄氏对自己的演技颇为满意,当即又干嚎几声,道:“凡哥儿,伯母心里苦呀!”
“凡凡知道的。”樊凡天真地说道,“不如这样,从明天开始,伯母你挑担子去卖豆腐,家里的苦活累活让娘亲来干好了,这样伯母就可以挣钱了。”
黄氏一听,愕然,一下愣住了。三婶冯氏一旁憋着不敢笑,憋得满脸发红,老太太还是一脸严肃,不知作何想法。
张氏心里乐开花,心想,可真是老娘生的小机灵鬼。
这场小风波可还没结束,毕竟黄氏还有“大招”没放。
黄氏又对着老太太哭诉道:“娘,明仁他没日没夜地看书写文章,耗去的可都是精气精血,也只有儿媳一个人在旁伺候左右,儿媳可是把心掏出来全为了这个家,去岁明仁考过了府试,成了童生,连族长都亲自来祝贺……若是一年后,明仁他得了秀才,整个家也跟着扬眉吐气不是,娘您也算半个官家主母呀!”
樊凡一听,凉凉了,只要黄氏把伯父拿出来说事,就稳赢了。
果不其然,老太太立马偏袒着黄氏,道:“都别吵了,老大家的,你费心了,照顾好明仁,该补身子补身子,他读书耗的是精血,可不能马虎。”
而后,老太太转过身,沉着脸斥责张氏道:“老二家的,淑然比你早进门就是长辈,说你两句你就该受着,没事少碎碎嘴。天都黑了,还不快去泡豆子,明天的豆腐不用卖了吗?”
瞟了一眼站在张氏身后的樊凡,老太太又道:“老二家的,管教好孩子,大人的事少掺和。过了春就满六岁了吧,是个大孩子了,以后跟着他二哥去放牛吧。”
二哥指的便是三叔樊明道和三婶冯氏的长子。樊凡的爹爹虽排行老二,娶亲却比三叔要迟一些,故樊凡整好比二哥樊广小上一岁。
樊凡着实无语,大伯樊明仁读书耗的哪门子精血?天天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还要补着?
只能说在这个“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朝代,读书人,尤其是有了些许功名的读书人,本身就高人一等,本就不是“泥腿子”能比的。
他便也下定决心,想要在这一世出人头地,读书考科举这条道不免是要闯上一闯了。
至于放牛什么的,无所谓了,正好有个由头出去自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