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珺觉得背脊一阵寒意,还是赶紧逃吧。
“贝勒爷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小女子便告退了。”
她原本就站在门口,只要一抬脚便可跨出去,可是那腿犹如灌了铅一般,怎么也迈不出去。
书案前的胤禛竟然毫无反应。
走还是不走呢?楠珺心里打起了鼓,不走吧,这四爷没什么表示啊,走吧,万一以后被“报复”怎么办?嘤嘤嘤……四爷阴森森的好可怕……
“你不是要走么?怎么?”
沉默了许久的人终于开口了,只是这话怎么有股威胁的味道?
楠珺知道刚才一番胡诌绝对震动着胤禛那颗纯洁的心灵,她宁愿在这里被他讥笑一番,也不愿日后被他“报复”啊!
四爷的心机很深的……
明明心里怕得要死,可脸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她旁敲侧击地道:“贝勒爷没发话,民女怎么敢擅自离去呢?”
胤禛铺开一张宣纸,重新拿了一支笔,蘸了墨汁,一边镇定自若地在纸上写字,一边说道:“我只想知道,要怎样才知道我这病痊愈了?”
噗——楠珺当下一口鲜血喷出来。
四爷,您关注的重点有点不对诶。
她差点习惯性地接下去“随便找个女人试试就知道了呗”,还好她及时刹住车,这坑很深啊!
不行不行,不能被带进去,这话接下去就没有活路。
不管了,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与某人相处久了,那倒打一耙的本事也多少沾染了一些,楠珺努力使自己澎湃的心绪平复下来,忽略掉那微微颤抖的声音,故作镇定地迎上扫射过来的视线:“贝勒爷,您对小女子的来历一清二楚,刚才万不得已的情况,小女子才胡诌一番,是真是假,贝勒爷难道分辨不出么?”
咳咳咳,划重点,万不得已的情况,请记住,您才是罪魁祸首。
胤禛丝毫没有察觉某人在说那四字时加重了语气,手中的笔不停歇,轻描淡写地道:“真假虚实难辨。”
楠珺:“……”
四爷,您是选择性糊涂么?这过河拆桥的手段玩得很娴熟啊。
她一股怨气直冲脑门,不悦道:“既是真假难辨,那就不必这般大费周章了,小女子这便去告知福晋真相,贝勒爷今晚便可以知晓这病有没有痊愈,小女子恭候佳音。”
她说完才发现有些不对劲,这空气中怎么弥漫着一股子酸味儿呢?
胤禛看也没看她:“嗯,去吧。”
楠珺彻底地傻掉了。
刚才不过是负气的话,某人如此从善如流地回应,怎么有点触目惊心的感觉呢?
原谅她滥用词语吧,此刻某人正在凌乱中。她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那受虐的体质,每一次被虐都毫无征兆。今天还做足了准备,还是没能逃过一劫。算了,还是投降吧,和他对抗,六个字: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