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江意映问她:“蕊蕊,他在你这里存在感依旧这么强吗?强到只是同处一个屋檐下你都不安。”
叶蕊目光自落地窗外的假山清泉处收回,她心绪平和地跟江意映解释:“不是不安,不是心虚,更不是存在感强。映映,当初放手时,我已经做好了此生不见的准备。若是今后碰巧遇见,我可以坦坦荡荡地笑着跟他打招呼,像个相识许久的老朋友那样。可是,如今的我们两厢无意,硬是被凑在一起长时间相处,彼此都会不自在,何苦呢?”
谁说要长时间相处的?也太过便宜他了。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江意映拉着蕊蕊的手,似有浅浅的撒娇意味,“我想玩麻将,你走了三缺一。”
靳豫和邵亦轩是有正事在谈,待到两人谈完已近晚饭时间。
吃过晚饭,众人齐聚客厅,聊天说笑,甚是热闹。眼见到了晚上9点,靳家爷爷奶奶的洗漱入睡时间,四人这才起身,去二楼书房玩起麻将来。
麻将是江意映新近才学会的,玩的机会甚少,牌技平平。可止不住记性好会算牌的某人老是送糊送炸给她,整晚下来,凭着寻常牌技江意映竟也赢得盆满钵满。
叶蕊极少玩牌,虽牌技尚可,奈何运气不佳,又有高手在旁,她可是输得相当惨烈。
玩至深夜,便散了局,各自回房休息。
二楼主卧,兼职侦探江意映不知要如何交差。刚刚麻将桌上,那两人默契极佳地全程没有对话,甚至连眼神对视都没有,真是难为了娱乐放松时仍在兢兢业业勘/察/军/情的侦探小姐。
苦无线索的侦探小姐只得求助某人:“轩轩他……”
她刚开口,靳豫已知她所问为何,很是默契地接了话:“轩轩智商极高,逻辑缜密,上学那会儿奥数、物理、建模各种竞赛,拿奖拿到手软。他会,但从不玩麻将,在他眼里玩麻将就是浪费生命的无聊行为。”
敢情今晚耐着性子陪她们玩了几个小时,全程半分不耐都无,这已是他给了天大的面子呀。
“麻将要玩好,除却基本的记忆力之外,更加考验推理能力,这样才能算准牌,这些对轩轩而言自然不在话下。看叶蕊输得极惨,轩轩好几次不动声色地送牌送糊给她,可叶蕊只当不见,宁愿输都不愿承他的情。”
能够让牌技平平的江意映成为整晚最大赢家,智商超高的靳先生当然是算准了各自牌面,要窥破那些,自然不难。
“那明天怎么跟奶奶汇报?”
“如实说。”
将奶奶交代的要事理清,江意映如释重负。
她黑发微卷,长裙曳地,款款走至斗柜旁,在斗柜抽屉里取了信封出来,将生平第一次赢得的“巨额”财产,那些花花绿绿的纸币,放入信封袋里。
她转过身来,将信封递给靳豫:“赏你的私房钱。”
矜贵富有的靳先生毫不客气地收下:“谢主隆恩。”
诸事妥当,江意映身心愉悦地进卫生间,打算泡澡。她人已走进浴室,顺手在关门,可却被门外的靳豫一把推开,挤身进去。
芙蓉面肃然,她道:“别闹。”
忆起美人温软妩媚时,靳豫怎肯罢休:“承蒙女皇陛下盛宠,赏赐臣以万金。今夜,臣定竭尽全力以报隆恩。”
楼下春意正浓,楼上却别扭得紧。
靳家年事已高的爷爷奶奶和司机阿姨夫妇住在最为方便的一楼,靳豫和江意映的卧室、书房,以及为他们未来子女准备的房间在二楼。靳家来客,皆是住在三楼客房。
这两年因着江意映的盛情,叶蕊偶尔留宿靳家大宅,也都住三楼客房。
而邵亦轩在靳家的房间一直都在三楼。
隐约间知晓其事,牌局刚散时,叶蕊特意早几步回了房。倒不是怕什么,只是想尽量避免于楼梯间遇见,不知该说什么的尴尬。
回房后的叶蕊本想洗澡,可女生漱洗又是护肤品又是美容仪,耗时太长。此时夜深,让他在外干等着到底不好。
男人冲凉快,可能十分钟就够,还是他先去漱洗才妥当。
在房间静静聆听许久的叶蕊,始终没听到浴室声响。
这是彼此谦让的意思?
两人空等着不知要等到何时,叶蕊索性拿了洗漱用品去了浴室。
夜深人静,悄无声息,走廊是木制地板,未铺地毯,任她再步履轻盈,紧隔一扇门的他还是听得见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