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侍者对听来的秘闻只字不言,只专心上酒,酒已上好领命而去,留下几人酣饮畅聊。
待放下酒杯,教授这才问出心内疑惑:“一个任期是三年,你怎么两年就回来了?”
“总部有新的人事任命。”
“就留在蛰初,不出去了?”
“应该不了。”
“以后可要常聚。”
“行。”
工作之事在这两年间的电话里已聊过几次,心下了然的诸戈如今更感兴趣的却是另有其事:“你是怎么回来的?”
“坐飞机。”
“废话,难道还靠双腿走回来不成?”
诸戈很是费解,这人礼貌涵养虽是极好,可也只是教养使然。别人高冷是生人勿进,他却是明明白白的女人勿近。往日里,所有女性生物对他示爱皆是被他冷漠拒绝,毫不留情,有时甚至冷漠到近乎残忍,全然不顾对方是多么美艳动人,是如何热情似火,是何等情根深种。那惨烈状况看得旁人都心生不忍,可他却是丝毫不为所动。
任谁看,这都分明是大写加粗并自带感叹号的不解风情,可饶是如此,他的桃花运却偏偏是几人中最旺的,甚至冲破性别民族的限制。
“听说东欧某国总理的女儿可是喜欢你喜欢得要命,我们都满心以为你会留在那里做驸马爷呢。”
章呈、教授听闻皆笑,两人意态闲适地靠着椅背,一幅静待好戏的模样。
诸戈拍了拍邵亦轩的肩,语带调侃:“哥们儿你怎么回得来?”
邵亦轩眸色不改,语气寻常:“廪食不至,节旄尽落,苏武在匈奴绝望隐忍十九年终能回汉。我人身自由,钱财不缺,为什么回不来?”
好像无从反驳。
两年未见,哥几个自然是多喝了几杯,多聊了几句。待到邵亦轩聚会完回到靳家大宅已是夜半时分,本应沉睡多时的大宅,却意外有灯光亮起。
靳家大宅有几套独立的安保系统同时运行,安保措施极为严密,应不至于有坏人入侵,钥匙、指纹、密码,层层验证终是开了大门。
只见偌大的客厅中仅有一盏落地灯自角落里散发着幽微光芒,而落地灯旁的沙发上端坐的正是素来早睡早起,生活规律的靳老爷子。
老人家此刻正双眸炯炯地捧书细看。
邵亦轩忙大步上前,低声唤道:“外公。”
靳老爷子这才放下书来,望向孙儿。夜半灯下的老人家面目平和,丝毫不见平日肃容:“轩轩回来了。”
心知不同寻常,邵亦轩脑中疾速思量忖度着让从不晚睡的外公熬夜至此的可能。
想抱重孙,结果被哥哥一口回绝,心有怒意难平?
没哄好外婆,被半夜赶出来睡沙发?
还是……
邵亦轩自茶几托盘中拿了茶杯,倒了保温壶里常备着的安神茶来递给老爷子,他顺势坐到靳老爷子身旁,伸着长臂拥着老人家,问道:“外公怎么还不睡?”
靳老爷子接过茶来,却并未就口,他手捧茶杯凝望着两年未见的孙儿,有些感怀:“我的轩轩终于回国了,外公高兴得睡不着。”
邵亦轩是基辅直飞家乡的航班,他先是在家陪了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四天时间,在离入职还有三天的今早特意飞来钱塘城,是想陪着外公外婆几日,再回蛰初总部入职。
诸戈组局,他特意约的是外公外婆入睡前的时间,用过晚餐,陪着外公外婆聊了好一会儿,待到老人家日常洗漱时间,他才出发,临去时还特意嘱咐他们,要早些睡下,他去去就回。
不想外公竟然等他至此。
听着已至耄耋之年的外公守候在寂寂长夜,对他诉说想念,邵亦轩心中愈发愧疚:“这次回来就不出去了。蛰初离钱塘近,我以后多来钱塘陪着外公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