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马场是由李氏提供,李善水现在属于李氏孙辈,打理马场以及赌|马事务,除了常规赌马,全民可以下注之外,每个季度都会邀请a市各家族或者名流来举行一场赛马比赛。

这个赌|马游戏是三年前开始玩起来的,李善水脑子灵活,用李氏自己的马上场跑,肯定不如用各个家族自己养的马上场跑有激|情。钱对大鳄来说都是小事,在美人面前,赢个面子,图个开心。

冬日淡蓝的天空中,有几道飞机滑翔后残留的白痕。

绿茵跑道上,十匹马周围都站了所属家族的人,陆氏的那匹马旁边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长相有些混血,似乎正给奥尔洛夫马加油打气,她想亲吻马脸,可奥尔洛夫总不配合地把头撇开,“好吧,你个固执精”,混血女人耸耸肩。

杨仟仟站在高台上,用望远镜扫了一眼,问道,“她是?”

“三房的继外孙女罗蜜儿。”

“奥。”杨仟仟已经把陆氏的底细摸个半熟。

三房也就是陆星昀爷爷的三妹,现在大家都管她叫陆三奶奶,陆三奶奶年轻时就十分精于算计,丈夫也是入赘陆家的,儿辈和孙辈都姓陆。三奶奶只生了一个女儿陆杰,陆杰结过两次婚,现在的老公也是二婚,刚刚钟助理所说的继外孙女并非陆杰的亲生女儿,而是现任老公带来的女儿。

杨仟仟进马场的时候,并未注意到她,可能两人一直错开了。

富贵太太团1号的邹太太披着皮草披肩,假惺惺地说,“仟仟,你怎么不去给陆氏的马鼓鼓劲儿呢?”

“是啊,我看陆总的表妹也在,老外啊,就是对赛马热衷,”富贵太太团2号洪太太话音一转,“你怎么不和她打个招呼啊,她来的很早。”

她们都明白,杨仟仟已经和陆氏离婚,净身出户,和陆氏毫无关联,今日拿到一票难求的豪门赌马场资格,也只是因为她是陆氏当家人的母亲。她有什么资格以家人的身份去鼓劲。

“啊,她是星昀的表妹?”杨仟仟故作惊讶,然后叹口气,“哎,我这睡的太久了,连自己的儿子一下子长得和我差不多的年纪,好不容易才缓过来。也不认得太多人,幸好你们几个呀,我还有点印象呢,不然认不出可就闹笑话了。当年就我生孩子生的最早,你们还未孕,现在,你们的儿子女儿也差不多和星昀一样大了吧?”

邹太太注满破尿酸的脸上,笑容更僵了,她当年喜欢陆居安喜欢魔怔了,和老公闹离婚,父母都不同意,五个月大的肚子,被她引产。她后来也一直怀不上,但老公在外面有好几个私生子。这么多年,试管婴儿什么的都做过了,像老天惩罚她似的,就是怀不上。

年轻气盛时犯下的错,是她一辈子的痛,多少个求子失败的夜里都能听到孩子绝望的哭声。

被杨仟仟“不经意”间问出来,像把刀,从她心脏的处生生剖到她子宫。

随着马场一声枪响,开场了。

杨仟仟扶着栏杆,眼睛都看不过来,“钟姐,奥尔洛夫呢,奥尔洛夫呢?”它那么神气,一定能跑前几的。

瞧,当年给她的伤害有多大,她现在加倍还给你了,邹太太捂着疼痛的胸口。不甘心啊,不甘心,之前一直把杨仟仟死去当作对她五个月胎儿的祭奠,可多年以后的现在,竟见到之前被她踩到脚底下的女人,微末如尘埃的女人,活生生地在眼皮底下叫嚣。不公平,这是对她未出世的孩子的一种不公平。

洪太□□慰地拍拍她的手,悄声说道,“这女人变得这么狠毒了。”

赛马还在继续,这是杨仟仟第一次亲临看到赛马现场,马上的专业赛马人员都撅着屁股,应该是怕颠得屁|股疼,杨仟仟默默想到……之前电视上那些坐在马上一动不动的都是假的。

真正的赛马场是十分令人如血沸腾的,反正杨仟仟是沸腾了,奥尔洛夫一直落后,杨仟仟鼻子都气歪了,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争点气行不行。

下注场,也是猎艳场,不止是a市名流来了,三年来赌马越玩越大,各行各业的大腕都争相塞马进来。

能有一张票都是名流之位的证明,何况能让家马上场比赛。

有些人在看马,也有些人在看活灵活现的杨仟仟,在其他女人都努力克制情绪,维持高贵典雅的形象时,只有她扒在栏杆上一会激动一会丧气撅嘴,果然天然美人都是一颦一笑地勾人,让旁人不由自主地跟着她开心难过。

“完了完了。”

美人哀嚎一声,咬住下唇,似乎不忍心看她下注的那匹马,陪了多少钱,待会找个巧妙的理由转给她就是了。

奥尔洛夫已经落后于第一匹马半圈,夺冠无望,目前倒数第二。

此刻陆星昀终于迟迟到来,径直走到杨仟仟身边。

几个对杨仟仟有想法的男人,顿觉没戏,暗自安慰自己那个女孩不过是个肤浅的拜金女,不过,陆星昀在哪找到她的?之前一直没见过。

“妈,对不起,我来晚了。”陆星昀说,他生怕她在这里被旁人挤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