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控制看见来电后、我狂躁的反应跟远超过正常分贝的音量，因为，拜托，安德鲁这次失踪得太久了！前所未有。

“安德鲁！你到底是死去哪里！”

“我知道！该死的！随便吧反正你总会成为……我知道不能讲出来！我没有要说那个字！”

“噢是吗。所以呢。你要告诉我、他们要你整整两、三个月连一通电话都不能打给我？！见鬼，我才不信，我知道鹰眼都会跟劳拉……喔。噢。好吧。可我担心死了！是，我很高兴你没事你平安，同时我也很生气！”

“……我不知道。你让我感觉像是，你才不在乎这些……嗯。我知道。嗯。我也是。所以我才不高兴。”

“是我看到了。不是当天，那时候我还在发烧……不不不用在送我一次，我觉得金门大桥可以免去被蜘蛛结网的命运……等等。什么？”

“但你。不是。我……我有点……我现在有点迷糊了。”

“所以……你是在做那面网之前接到的通知。然后你就离开了。”

“天啊。不。我没事。我只是……忽然意识到我犯了个天大的错误。不不，就是我个人的……没事。好。到时见。我这里有点忙，我先挂电话。”

爱德华多在这时候走过来。我把手机放在桌面上，双手撑着前额，一时之间能感觉到的只有崩溃。

“怎么了？”爱德华多问。十足十的担忧和关切。不管他本来找我是为什么事，显然那都暂时被他搁到一边。

“我们这里有刀或者其他之类的东西不？”我含糊地问。

爱德华多一脸摸不着头绪，回答我：“马克那儿有一柄花剑。你要做什么用？”

我想说，我要切腹自杀，但历史上貌似没有用花剑切腹自杀成功的案例，还不如要札克伯格拿那把剑来扌甬我──我是说，假如札克伯格乐意犯下这个杀人罪。或者应该说，假如克里斯愿意让札克伯格犯下这个杀人罪……天啊，我到底在讲什么。

“我做了件让我现在想从，我不知道，大概是从金门大桥上往下跳的事。”我发出介于哀嚎跟口申口今之间的哭喊，干脆拿脑袋去撞玻璃桌，“啊啊啊！我想死！我是猪！”

爱德华多跟着喊叫起来，冲过来拦住我。“马克！马克！达斯汀你快去喊马克！”

把札克伯格喊过来能让事情变好？不，我不认为。

然而札克伯格就过来了。是谁说的猫都叫不来？快看看。

我感觉一片混乱。而不知是谁放的混音版taylorswift只是让我感到一切都更糟糕了。我不需要又一首唱着十二月的情歌、试图替我诉说我是如何地回忆着热恋的过去，那只会让我想问大家的十二月到底都怎么了。也不用一首歌词写着分分合合的轻快小品来提醒我、别跟自己的前男友分分合合。

我的天啊。

我都干了些什么啊。

那，不是，安德鲁。

那是彼得。就是彼得。不是安德鲁。

我犯了本世纪最大的错误！！！

这下一切都说得通了。像是，为什么托比一直讲着彼得在西岸、为什么彼得会拿着花出现在我新家门前、那些话、那些痛苦不解的对白，还有饭局上彼得给我的指责眼神……因为这是我的错！这真的是我的错。我把彼得当成安德鲁因为他们该死的穿上了制服就一模一样！我该确认的，但我没有！

现在我整个人感觉满是内疚与罪恶。我想从金门大桥上往下跳也许能舒缓我的自责感。

在这种情况下。札克伯格被达斯汀推过来。他嘴里仍叼着红蜡糖。面无表情中透着股刚脱离编程乐园的迷茫。

“干啥？”札克伯格问。

“我不知道。但南希的情绪很糟糕。”爱德华多解释道，“马克你来陪陪她，她刚才说她想去跳金门大桥！”

鉴于我不是个会把这种话当玩笑挂在嘴上的人，加之我的脸色大概看上去是真的非常糟，达斯汀步上爱德华多的后尘，开始惊恐。

“什么？！我以为你们今天刚和好！外面的派对难道不是你们和好的证据？！”达斯汀说。

“我感觉你们误会了什么。”札克伯格咬断红蜡糖，瞇起双眼、来回审视爱德华多跟达斯汀，“等等。你们以为温斯顿不高兴是我招惹的？”

“呃……”爱德华多没有说话。他发出了毫无意义又充满深意的单音。

这下札克伯格生气了。“随便吧。反正这不是我的错。”他愤愤地道，大概是把剩下的红蜡糖含回嘴里、发音变得模糊不清，“我要继续去编程了，你们谁都别来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