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卡罗琳。“或者都不听?”
这实在是鸵鸟心态。行了你们都别讲我。有本事你们谁来过一天我的生活。
而卡罗琳的反应就像是,哦天哪妈咪的小宝贝,你神智不清了吗?那样的看着我。“实际上我想你只要打开任何一个社交平台就能看到,”卡罗琳亢奋地告诉我,“安德鲁拜托蜘蛛侠给你织了面特大的网!写着南希我爱你!就在我们家对面那座桥上!可能蜘蛛侠还偷了什么小仙女的亮粉让那面网闪闪发亮。哦附带一提,我猜彼得是要跟你分手。”
“彼得什么?”我要尖叫了。
“麦克斯在客厅。现在是她在掌控你的手机。”卡罗琳说,“我猜她可能帮你回了一些,不雅的,你懂我意思。”
我懂什么?!我不想懂!这样在内心崩溃的我、爬了下床跌跌撞撞跑去客厅。
“什么?我才没有乱讲,我只是回了他‘艹,去你!’而已!”麦克斯在沙发上大嚷。电视放着唐顿庄园。我忽然特别讨厌那些演员的口音。
“就算他真的很烂,也应该是我来骂。”我对麦克斯说。尽管我感到内疚,因为这对麦克斯不公平。可是彼得是我的。男朋友。我的男朋友。
麦克斯露出被冒犯的表情。她想反击我点什么,被卡罗琳给阻止。我不太有心情管她们,我急着想确认彼得发给我的短信。
可是没有。真的没有。除了,招致麦克斯阅后怒回‘艹,去你!’的那封短信,上头写着短短一行‘我想我们不能结婚,南希’。甚至没有句点。
甚至没有句点!
我盯着手机,反复查阅。托比说,我们应该谈谈。安德鲁发的短信最多,不停道歉希望获得我的原谅,中间夹杂大量我现在没有力气消化的不知所云。同事祝我早日康复(不哥伦布,我没有被丧尸咬,也没有怀孕)。以及札克伯格发来派对邀请。
卡罗琳跟麦克斯安静地盯紧我。缩在另一张沙发上。对我摆出一种,见到变种恐龙的表情。
“你……还好吗?南希?”麦克斯鼓起勇气问。
我还在看着那唯一一封来自彼得的短信。没有句号。这人连文法都不行。
于是我抬头,问麦克斯跟卡罗琳:“想不想去加州三天两夜自由行?参加facebook千万会员派对?全程我请。”
顿时麦克斯跟卡罗琳欢乐地蹦起来。
“去!去!当然去!”
实际上我只是,想起我该工作。
facebook是我负责对接。于公于私不管怎么说,我不该不出席来自facebook的邀请。再者,我暂时非常想远离纽约。要是加州能在地球的另一边,比方上海、新加坡之类的那样的地点,我会更开心一点。
我该去工作。因为我领着比我的职位平均薪资要高了大概三倍的薪水、不算奖金。我该去工作。因为我的同事们在一片祝福声中委婉暗示我、他们对没有我的办公室感到不安、鉴于他们没人知道托比就是蜘蛛侠而蜘蛛侠现在不是只拯救纽约,他们知道的只有老板时常不在位置上,他们掘地三尺都找不到人。
我该去工作、不然哥伦布要被工作压垮了。
我有一万个我该去工作的理由。
当我胡乱征用帕克工业的私人飞机时、我一点都没有公器私用的内疚,倒是有种‘有本事他们就拿这点小事开除我’的逞凶斗狠感。麦克斯跟卡罗琳什么都不知情,她们只知道私人飞机上有高级香槟,麦克斯嗨得可以翻过去。
我在飞机上跟哥伦布通信,大致处理了这几天累积的工作。出乎意料?并没有我以为的那样多。然后我在脸书上戳了札克伯格,问他能不能临时把今晚的派对改成面具派对。
对方发来视频请求。点击确认。
‘哇。’札克伯格一看见我的脸就皱眉,‘你脸。’
“对。差不多一级毁容。”我干巴巴地回答他。
‘我会叫达斯汀去解决这个问题。派对是达斯汀跟肖恩负责。’札克伯格对我说,几乎是瞪着我的伤口。
我猜他想得到点解释,尽管他一个字都没问。于是我把给小辣椒的陈述版本现场原音重现,关于一个在酒吧意外遭遇前男友后、速度往极端不幸这个方向发展的多米诺故事。
‘为什么你的人生能如此戏剧性?’札克伯格认真地问。
“我不知道。”我忽然感到无比疲倦,“我不想讨论这个。”
札克伯格点点头,又一次打量着我脸上的伤口。实际上,到今天,伤口已经恢复了至少百分之七、八十左右,可以说我的自愈能力比普通人要好点儿。但伤口在正脸上,怎么看都可怕。
‘行吧。’最后札克伯格说,彷佛某种结论,或者是他在心中做了个关乎全美经济的决定。
然后他就切断视频。
……就是这种时候,我会被札克伯格搞得莫名其妙。
自从被我整过之后、肖恩就自觉地跟我保持距离、以策安全,这回他被札克伯格派来接机,看我的眼神是很复杂,假惺惺的隐藏他的幸灾乐祸。
本来我不想理肖恩。直到他说:
“所以?帕克工业应该也是有职灾赔偿金的吧。”
顿时麦克斯跟卡罗琳噤声,齐齐以怜悯的眼神审视肖恩。她俩为了不让车内气氛使猫窒息、自动替我挡了肖恩的话,从上车起算。不过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