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店人还算多,也没人注意到程舒曼带了个女生上楼。厉泓打电话叫了外卖,拿了两瓶饮料去了305房。
女生坐在床上,还是背着背包不肯放下。
程舒曼靠在衣柜边上,满脸愁绪,担心地看着她。看来谈话进行地并不顺利。厉泓扔了瓶饮料给她,另一瓶放在床上。
“怎么样?”厉泓问。
程舒曼抠着指甲,女生坐在床上,肩膀内扣缩着胸,原本瘦弱的肩膀因此更瘦弱了。房间静的能听见外面走廊的脚步声、说话声。好像是每次外面有男人说话的声音,女生的肩膀下意识抖了抖。程舒曼蹲下身,仰着脸看她:“你想什么时候说就什么时候说,你不用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
程舒曼和厉泓离开房间。
走廊里现在没人了。
遇到了事情,却又解决不了。焦急包围了她的手指,手无处安放,不停地握拳松开,摸着裤兜,摸不到任何由有用的东西,说是烟瘾犯了,不如说是她此刻因为女生的事情而让自己陷入了一个死胡同,看不见路的死胡同。她急需一个发泄口,让她的脑子镇定下来。厉泓见她这样焦躁,摸出自己的香烟,递到她面前。
也不知道怎么的,当发泄口就在自己面前了,却又不需要发泄了。她抬了抬眼,那眼珠子里的红血丝比不上眼线的清晰。他争取自己不去看女人的眼睛,却又忍不住去看,心甘情愿地去看,着迷地去看。女人的急躁,落在他眼里也都是他能注意她的理由。
“不抽了?”
她摇头,“得戒,不能依赖它。”她往后退几步,靠到墙面,抬着头看天花板。“说实话,我挺怕的。”
厉泓一面看她,一面将烟塞回裤兜里。
“我已经不是记者了。”她用一种极为疲惫的嗓子说着这句话,“我失业了,目前为止,没有哪一家报社肯要我。”
厉泓想起前一段时间看到的新闻。
“我怕自己帮不了那个女生,连媒体这个工具我都用不起了。”
门开了,女生站在门口,小声地叫了一声:“姐姐。”
程舒曼惊诧,跟着女生进屋,厉泓在后面关上门。
女生站在程舒曼的书桌前,指着上面的笔记本。她自己说不出来,写还是能写得出来的。程舒曼拿起本子看,翻了页,指尖用力而泛了白。她单手撑着桌子,看向女生。
“你叫什么?”
“许姗。”
黑沉沉的夜,人一累,心都跟着夜沉了。
“我送你回去吧。”
程舒曼跟店里员工借了辆电瓶车,送女生回去。她回来的时候,厉泓已经看完了笔记本上的内容。程舒曼刚进屋,往门口一靠,缓缓滑坐到地面。
许姗不是主人公,主人公是她的姐姐,一个因性侵最后自杀了的人,许姗几乎是目睹了姐姐所有的经历,在心理历程上,她感觉自己也是被性侵的人之一,和姐姐一样。她几乎臆想出自己被扒光了衣服,被人欺负,像姐姐那样,最后演变成这么一出。那么,这到底算什么?臆想还是事实?还是只是个故事?
厉泓蹲在她身前,还没蹲稳,程舒曼扑了过来——她还是需要情绪发泄口。她扑倒厉泓,趴在他身上,即便是这样的失去控制之下,她也没忘记他身后的地板,单手放在他后脑勺下,避免他头部直接磕地。她趴在他身上,“就一会,就一会。”
厉泓看着眼前发白的天花板。
能用语言来说明此刻现状吗?不能。厉泓无法组织漂亮的词汇来形容此刻,无论是身体还是感官都没办法形容。他看着天花板,感知着上半身的温暖,还有后脑勺的那只手。
“手不疼吗?”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都要求收藏求评论,哦,还有求么么哒。
讲真,我之前写的几本小说,都很少有人给么么哒,现在终于有了,炒鸡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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