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这天早上,天还没亮,林映潼悄悄摸摸起床。看了眼旁边的叶奚沉,许是昨晚累着了,睡的很香,连她起床都不知道。
林映潼费了好大力气,把他的手从身上移开,呼,真是沉死人了。一晚上手架在她身上,腿也搁在她身上,捂了一身的汗。怕她跑似的。
林映潼小心翼翼下床,走到床尾,挂着一个袜子。里面有一包东西,拉开袜子口一看,林映潼抿嘴笑,转头朝床上睡觉的那人看去。
小时候,家里是不过圣诞节的。直到后来去了叶家,有一年平安夜,叶奚沉拿了个袜子给她,让挂在床脚上,晚上圣诞老公公会从烟囱进来,把礼物塞进袜子里。
完了,叶奚沉问:“想要什么礼物?”
林映潼仰着脑袋,眼珠子轱辘轱辘四下瞅着,没听到他的问题。
“你在看什么?”叶奚沉顺着她的目光,抬头扫了眼天花板。
林映潼:“我在找大烟囱啊,你不是说圣诞老公公会从烟囱里钻进来吗,可是家里没有烟囱可以让圣诞老公公钻呀。”
“……”叶奚沉陷入思索中。
“哦,我知道了!”没等叶奚沉想出来说辞,林映潼聪明的小脑瓜率先想到了答案,“圣诞老公公会魔法,施一个魔法他就进来了,对不对?”
叶奚沉抓了抓脸颊,垂下眼睫,“嗯,对,我给忘了,圣诞老公公钻不了烟囱,他还会穿墙术,你快把袜子挂起来,困死我了。”
他打了哈欠,对林映潼挥挥手,拖沓着拖鞋懒懒散散的样子,“晚安小不点。”
林映潼拎着袜子,看着他的背影。
哥哥怎么怪怪的?
她没有深想下去,快快乐乐走进房间,把袜子挂起来。
第二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袜子,果然有一份意想不到的礼物。
这以后的每一年平安夜,叶奚沉都会送她一只袜子,直到他离开的那几年,没有了叶奚沉的袜子。
那时候的林映潼已经上了高中,再也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孩。
今年圣诞老公公不会再来,但她还是把袜子挂在了床脚上,希望有奇迹出现。
第二天醒来,床脚的袜子空荡荡的。
收回发散出去的思绪,林映潼把手伸进袜子,手指碰到一个方正的锦盒,一怔,继而心跳得厉害起来。
掏出盒子的一瞬,那丝惊喜感熄灭了,什么东西呀,根本不是她想的那个。
林映潼丧气地垂着脑袋,无精打采扫了一眼盒子上方的logo,忽然顿住了。
等等!
惊喜重新爬了上来,夹带着不可言喻的兴奋。
她快速把盒子打开,眼睛瞬间亮了。
真的是手表!
而且还是同一牌子同一款式的女式表!
林映潼不相信似的睁大眼睛,取出手表抚摸把玩。她太高兴了,上次她和叶奚沉的情侣款手表,送给了教堂里碰到的新人。
那个牌子是瑞士手表行一个大牌子,她和叶奚沉的那一对是限量版,同样的牌子,不可能再有一模一样的款式了,还以为不会再回来了,没想到叶奚沉又把它变了回来。
林映潼出神坐着,心里沉甸甸的。她把手表小心翼翼放回盒子里,转头看见叶奚沉已经醒了,靠在床头,闲闲看着她。
心一跳,林映潼对他扬了扬手里的盒子,笑道:“昨晚圣诞老公公来过了,把这个帮我带回来了,和原来一模一样。”
叶奚沉没说话,微笑注视着她,仿佛能这样看着她,是一种享受。
林映潼脱了鞋子,靠过去,把盒子放在膝盖上,打开。叶奚沉把表从盒子里拿出来,“我帮你戴?”
“好啊。”林映潼昂了昂下巴,把左手伸给他。
叶奚沉垂眼看着女人粉白的手腕,轻笑了声:“男左女右。”
林映潼轻哼了声,语气有点撒娇:“我就不。”
她说的很慢,一个字一个字,嗓音轻轻的,带着点儿诱惑。
叶奚沉垂着眼睫,勾了勾唇,没说什么,熟练地把手表扣上她细软滑腻的手腕。
林映潼看着他,忽然心里生出细细密密的感动。伸手揉了揉叶奚沉的头发,她很喜欢这种感觉,手指在他柔软的发丝中缠绕,像是肌肤与肌肤的亲密接触。
叶奚沉抬了抬眼,视线被林映潼轻巧接住,对他柔柔一笑,手从他手掌间灵活抽走,转身爬下床去。
“干嘛去?”叶奚沉生出一种空虚感,抓了抓忽然空出来的手,看着她的背影问。
林映潼把脚后跟塞进鞋子里,转头对他一笑,:“你忘了吗?”
叶奚沉想起来,哦了一声。
“我抓一个,剩下那个就是你了。”林映潼朝圣诞树走去,随手抓了一个心愿卡,攥紧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