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快出来开会啦!”程屿蹲在门边往屋里探探头,对周运说。
周运将棉被叠成豆腐块搁在床头,手心压了压:“好,马上过去。”
程屿完成任务,又去蹲伏沉的门口,右手挡在嘴边,悄咪咪道:“前辈,袖袖学姐哦不是队长喊你出来开会。”
一根香蕉从卧室里飞出来,程屿闪身躲了一下,单手接住,扒开皮啃了两口,含糊不清道:“别磨蹭了,我们在客厅等你。”
伏沉退出游戏,把手机丢进裤兜,发梢微微湿润,光脚走到客厅。
四位大兄弟围着茶几大眼瞪小眼,秦风给他们每人发了一张表格。
“这是老大给我们整理出来的今年各大击剑赛事的表格,想去世锦赛和奥运会,首先得在各大赛事中出成绩,然后想尽办法进国家队集训。”
程屿把香蕉皮丢进垃圾桶,抽了张纸巾抹干净手,捏着表格说:“我看了一眼,离我们最近的比赛好像是b省运动会和全国击剑冠军赛。”
“嗯,不过我们毕竟没有团体作战过,所以在此之前教练打算给我们张罗一次团体友谊赛。”
“友谊赛?”
伏沉直起身,长睫微掀,疑惑道:“和谁比?”
秦风顿了顿,靠进沙发里,思绪飘得老远:“我的前辈们,曾经的奥运会佩剑团体亚军队伍剑阁。”
闻言其他三人皆是一怔,沉黑的眼眸闪烁着微光,像是夜空中熠熠生辉的星辰。
程屿兴奋的搓搓手:“一上来就这么刺激吗?”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周运从表格上抬起眼来,若有所思道:“以咱们何教练的性格来看,事情必定不似我们想的那般简单。”
秦风赞同的点点头:“没错,前辈们退役后,剑阁已经许久没聚齐过了,他们的主力队员章羽前辈目前在商场给人当门卫,并且发誓从此不会再碰击剑。”
“门卫?怎么可能,章前辈可是拿下过佩剑冠军的英雄,我小时候天天守在电视机前真心实意给过掌声的英雄。”程屿泄了气,语气低落下来,“就算没当成教练,他也应该过得更好才对。”
周运见他一副很受伤的样子,安慰的拍拍他肩膀。
秦风叹了口气,作为队长,最终还是决定给他们打预防针:“说出来可能有些残忍,但这个社会对待退役运动员远比普通人还要苛刻,你们在电视上看到接代言上综艺的运动员不过是极少数的幸运儿,更多的冷门奥运冠军退役后申请入学被拒,因为长期训练与社会脱节,又没有其他技能无法找到工作,只能靠贱卖奖牌,在街边摆摊,在澡堂当搓澡工,拿着微薄的工资勉强度日,更有甚者落下一身伤病瘫痪在床,冠军尚且这样,而那些拼尽了整个青春却没如愿站在领奖台上的运动员如何,我不说你们也该明白。”
他顿了顿,锐利的目光扫过三人的脸,直穿透进他们的心底:“伏沉你家人为什么反对你进入体坛?程屿,娱乐圈更新换代比换衣服还快,你几年后再回去见到的就不是现在的景象了,然后再来看看你们的周运师兄,你们俩觉得他平时除了训练外,其他时间为什么连走路都要随身带着单词本?”
整个客厅里宛如布满了阴云,低气压在空气中环绕,三人低垂着头陷入沉思没有接话,秦风点到为止:“一瞬的辉煌过后便是更为长久的沉寂,我们都是为了这一瞬才聚在这里,你们不必过于丧气,击剑虽比不过国球、篮球、和花滑这些大热门的体育项目,但国内的形式正在慢慢好转,近几年还出现了一批击剑俱乐部,你们若是足够有野心就把击剑带热,让更多人看一看这项绅士运动的魅力。”
大兄弟们暗淡的眼攒出小火苗,比烈日更灼人的光燃在灵魂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