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商量完事宜后,礼部尚书便拜别了陆昭。
陆昭将灵初的信展在案上,指间轻扣。
只见信上写着——
“陆大人近来可好?
……
最近闲来无事,寻皇兄说话,皇兄却让我填一首诗,只说若填得好便送我一盒珍珠。那诗的前两句乃是‘逢得风雪夜,独坐小楼台’。
我本想写‘我心向明月,不曾惹尘埃’,却总觉得不大合心意。
陆大人帮我填上两句可好?若是能过关,珍珠分陆大人一半。”
陆昭收回了思绪,萧景凌这句诗意境低沉萧瑟,而明月皎皎,自然是不太妥当,他思量片刻,执笔写下一行诗。
才要将信折起,他却一顿。
我心向明月,不曾惹尘埃……
陆昭轻笑出声,明白过来,摩挲着手中的信:“向明月……”
他哪里值得她当作明月了?
……
“……此生多寂寥,何处惹尘埃。”这厢,萧景凌品读着灵初递来的诗,目带思量。
“如何?”灵初坐在他下首,眉梢一挑。
萧景凌颌首:“唔,有长进……”
灵初唇珠微翘,伸手:“珍珠拿来——”
萧景凌好笑地瞥了瞥她,话锋却一转道:“虽是如此,但这一行诗笔锋沉肃,意境深长,皇兄怎么觉得不像是你写的,倒更像……”
“咳!”灵初打断他的话,义正言辞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已非昔日吴下阿蒙,皇兄怎能这般揣度我?”
萧景凌被她驳得哑口无言,命人去拿一盒珍珠。
银炉中炭火微燃,趁着这个空当,萧景凌摸了摸灵初的发顶,同她道:“过几日蜀夏的二皇子要入宫了,你收敛一下,别唐突了人家。”
“蜀夏二皇子……”听得这个名字,灵初心中微恍,总觉得这个人在何处见过,是何处呢?
萧景凌颌首道:“他今年十九,与你年龄相当……若是无事,你别招惹他,离他远些。”
灵初问他:“为何?”
萧景凌叹一口气:“……因为皇兄舍不得你。”
他这话说得含糊,灵初又要再问,萧景凌却借口要阅奏折将她打发走了。
待灵初郁闷地走后,萧景凌提笔批阅了一会儿公文,才后知后觉地从身后的暗格中抽出一封信来。
信是蜀夏的王上前几日送来的,信中只说大渊的闺秀端庄贤淑,此次特派二皇子刘沁拜访长安,以结两国秦晋之好。
又听闻大渊长公主萧灵初名动长安,若萧景凌愿舍爱将长公主许配给刘沁,蜀夏必将奉上真心诚意;而若萧景凌觉得刘沁非长公主良配,蜀夏也并无他言。
“呵……”萧景凌将信又阅了一遍,心中郁郁——那蜀夏二皇子是皇室嫡系,蜀夏王想给他寻位门当户对的王妃来,萧景凌并无意见,也愿与蜀夏结交。
不过选灵初?不行。
无它,因蜀夏……蜀夏离长安一去万重山。
作者有话要说:灵初:“我喜欢陆大人,希望陆大人也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