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空游绕着徐饮棠又转了一圈，啧啧有声地感叹这场景可真是少儿不宜。

——青年苍白肤色上的皮肉翻卷狰狞又残破，像是白玫瑰上的瘀斑裂痕。眼眸低垂慵懒倦怠地蜷缩在蠕动可怖的触手中小憩，蝴蝶翅翼下的斑斓光影照在他身上，显出一种肉/欲而又圣洁，颓败到几近死亡的美感。

徐饮棠仰头看着余空游飘来飘去，懒懒地打了个小呵欠，“你有事吗？”

余空游诚实地一摊手，“没啥事，闲的。”

“我以为你会想把许仲平送回去。”徐饮棠都把许仲平的病历拿出来准备批准出院了，没想到余空游反倒说不急。

“待久了可就出不去了哦。”

许仲平入院的时间不长，只要徐饮棠这个院长同意就能把人放出去。

他已经这样送走了一批病人，其中包括快被医院给折腾疯了的张平和李航。这些病人多少保留着自我意识和交流能力，也没有跟徐饮棠一样因为待得太久跟医院变成共生关系，只要送出去的时候把记忆清一清再接受一段时间的专业心理辅导，一年两年或者三五年的总能恢复正常生活，渐渐把医院当成一场噩梦。

徐饮棠联系了小青帮忙接收送出去的病人，小青答应得很爽快也没追问太多细节，还感谢了他把张平和李航救出来——虽然徐饮棠说是他们自己命大没死顺带手的事，但显然小青那边把救命之恩记在了徐饮棠身上。

小青还专门在系统商城开了个最低标价0.01积分的专拍，用这个渠道给徐饮棠送过去一枚翡翠观音和一把桃木剑，说是张平和李航家里给的谢礼。

两家人的诚意十足，这两样都是驱邪避灾的好东西，奈何到了徐饮棠手里就是明珠暗投，不仅无人欣赏还被余空游嫌弃得不行，什么造型过时雕工匠气各种不好，最后被徐饮棠倒手卖回给了小青。

倒不是徐饮棠觉得这两样东西有哪里不好，只是他的三个崽连带他自己严格来算都是驱邪避灾里的“邪”和“灾”，送他这个不如像小青给他送一箱全家桶，再拍着胸脯对他保证可乐管够。

还是冰镇的，看着就很诱人。

可惜徐饮棠作为伤员，系统背包里有再多可乐也只有被三个崽盯着多喝热水的份。他盘了盘周围所有可能给崽崽灌输这些没用知识的嫌疑人——很好，只有余空游一个。

所以余空游真的不准备跟许仲平一起早点走吗，外面的世界那么大他一点都不想去看看吗？

“我倒是想，也得萍萍愿意啊。”

留在医院里许仲平会很痛苦，但让他出去很可能余空游一错眼人就没了。

余空游耸耸肩很想得开，“萍萍留在这挺好的，有我们徐院长罩着没人敢动他，日子也清闲安静。”

“就是有一点小小的建议，”余空游捏着手指比划了个一咪咪的手势，“咱们能不能改善下伙食，你看我们萍萍瘦得呀，我看着可心疼了。”

徐饮棠说：“他进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医院的饭是难吃，但能把他养到这么高这么壮，营养绝对有保障。

余空游摇头说不可能，他们萍萍以前可是白白胖胖的小胖墩一个，每次体育课跑步身上的肉一步三颤笑起来脸上的肉挤得都看不见眼，肯定是医院的饭太难吃把他给饿瘦了。